
我的期待
昨日上街,意外的发现小城有不少外国人,顿生小城开放、经济发展之虚荣。但短暂的虚荣过后,我内心满是莫名的忧惧与殷殷的期待。我期待那红绿灯前穿梭的车流与行人,能安静的等待,等绿灯亮起再文明的通过。因为我所
昨日上街,意外的发现小城有不少外国人,顿生小城开放、经济发展之虚荣。但短暂的虚荣过后,我内心满是莫名的忧惧与殷殷的期待。我期待那红绿灯前穿梭的车流与行人,能安静的等待,等绿灯亮起再文明的通过。因为我所见到的是太多的同胞在红灯前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绝,那种熟视无睹的坦然与自如,每每让我痛心疾首。
我暗暗的期待,今天的出租车能规矩的打下表,按计价器收费,而不是信口开河,漫天要价,甚至讥笑要求打表的人,因为我就不止一次受过这样的奚落,并为此大光其火,发誓永远不再乘坐。其实,我之所以很不满,不是那一两块钱的问题,我反感的是对规则的破坏。我以为没有一种丑陋与罪恶可以跟破坏规则相比。可惜令人痛心的是无视规则、破坏规则正悄悄成为新的规则。
我期待,菜市场门前过道里的那跪地乞讨的年轻女子,还有她面前躺着的那一个好似昏睡的半大孩子,能得到足够的捐助并尽快就医。如果是假的,我期待她们能尽快离开,去自食其力,因为我前天在另一个菜场就已经见过她们,并看到行人在不断的捐助。
我期待行人能不把手中的垃圾袋随手抛下,而是放在路旁伸手可及的垃圾箱中,因为我见到了太多飘扬在风中的塑料袋、狼籍在脚下的水果皮,还有垃圾箱旁边的成堆的垃圾,蚊蝇乱飞。
我期待那不远处的商家能把音响调得低一点,而不是以超过120分贝的噪音轰击着市民的耳鼓,破坏着清晨的宁静。
我期待着那个刚刚从我身边骑摩托车飞奔的男子,能把上衣穿上,而不是赤裸上身在闹市中招摇。
我期待大家看待洋人的目光能是友好平和的,是不卑不亢的,既不要少见多怪的把人家当作异类,也不要满脸谦卑。如果有懂外语的,能友好的问个早安。
我期待……
我之所以期待,是我不愿我的同胞把丑陋示向外人,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相信大家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我见到太多的家丑能无动于衷,而今天,有外人在场,我是如此的无法忍耐。
那一刻,我的心中奔涌着那么多的期待,我自己都深感奇怪。我知道,说出我的期待本就有被人耻笑的危险,但我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我无法忍受缄默的压抑和小城人被人鄙夷的苦痛。
我已经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对很多人和事已经能置若罔闻、安之若素,已经不再唉声叹气痛心疾首,更没有了拍案而起的义勇。但此刻,面对小城中的异国友人,我虔诚的几乎要流泪祈祷。
我知道我们国人在国际上的形象不是太佳,或是自以为是的大国心态,或是妄自菲薄的谗佞媚态。把很多国内的恶习带到国外去,被人鄙夷厌弃而浑然不自知。被人唾弃之后,还要责骂人家排华。
我早就属于龙应台所责问的“不会生气”的中国人之一了。虽不是近佛近道,实在是一次又一次的见到了太多的丑陋之后的漠然,是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的无奈转身。闭上眼睛,置身事外是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一种很不错的姿态,不豪迈,不优雅,但可以冒充深沉。
然而,我竟然不知道有一种感情是那么执拗的潜伏在心灵深处。我不想用“爱国”这样的大词,既怕亵渎了这个堂皇的词汇,又怕过分的拔高而被疑为虚伪。
但当我目睹着有国际友人行走在这样的小城,我是那样强烈的祈祷我的同胞能给人一个大国子民的优雅、从容、高贵的姿态。
我以为,爱国本是一种极为朴素简单的情感,也是一种简单朴实的行为。我不知道是有人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还是我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了。但我总以为再复杂的问题都有简单的解释,再深奥的题旨,都有朴素的诠释。比如人生,“对人生的思考永远是有价值的徒劳”,这是哲人说的,可在我看来,人难做,难做人,但有一个字可以解决,“真”,处世无奇唯存真。再如教育,普天盖地的理论,在我看来也只是一个字“善”,教育就是教人向善。爱国这一命题有也应该有简单的定义,做一好公民就是实实在在的爱国,我以为。
还记得多年前读到的一则轶事,一个美国小女孩写信给她的总统,说,“我很爱这个国家,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吃到几十种冰激凌。”如果问问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热爱我们这个国家呢?我想答案大抵不会超出“因为它有悠久的文明,有四大发明,长江黄河,万里长城”这一类空洞的概念,尽管多数孩子根本就没有见过长城长江。于是,爱国的情绪就在这样的高调中变得苍白无力。爱国的行为都与一些舍身忘我的义举联系起来,而变得遥不可及,尤其我们常常在爱国的后面还跟上两个爱,“爱国爱*爱****”捆绑成了一个缺乏逻辑的词组,殊不知社会的进步常常是因为一批爱国者挺身而出,有所打碎才得以完成的。
当爱国仅仅成为一个冠冕的口号时,当爱国行为变成了少数精英专利时,我们所看到的就只能是种种令人不齿的现象了,恶行泛滥,污浊横流。
所幸的小城基本是土著居民,洋人的出现毕竟并不常见,所以,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在大街上东奔西突,或悠闲的抠着鼻屎,然后在国庆节高唱几曲爱国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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