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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鱼沉雁断经时久,未悉平安否?万千心事寄无门,此去若能相遇说他听:朱颜青鬓都消改,唯剩痴情在”——曹佩声,知书达理,一位美丽而有气质的才情女子,接受过新文化思潮的冲击与洗礼,和胡适先生曾有过一段情,而
“鱼沉雁断经时久,未悉平安否?万千心事寄无门,此去若能相遇说他听:朱颜青鬓都消改,唯剩痴情在” ——曹佩声,知书达理,一位美丽而有气质的才情女子,接受过新文化思潮的冲击与洗礼,和胡适先生曾有过一段情,而思念却如疯长的野草蔓延了她的整个一生。她这辈子只是为胡适而生,为他而来到这个世界,并为他守侯一辈子,终生未嫁。隔海相望,望穿秋水,了尽终生,荒落了无情的岁月,而她至死也没能等到她爱的人,只好要求将自己埋葬在路经胡适家乡的路边,以期待胡适有朝一日返家时,能在自己的坟前驻足片刻。然而,胡适在她去世之前的十年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这样的爱让人肃然起敬,也让人扼腕叹息!阴差阳错,曹佩声爱上的是已婚的男人,却爱的如此痴,如此醉,并以身心相许,一生一世。对她而言,一辈子爱一个人足矣!一个人,已足够鼓胀她空空的心房,一个人足以将她坚定的希望及信念点燃,将她沉沉的甜蜜及痛苦一生,如此痴情的女子,实在不凡,堪称贞洁烈女!
现实中与曹佩声同时代的许多旧式女子,她们的处世原则,思想体系,情感观念是如此的同出一辙。她们的坚贞与执着着实让人敬佩,也让人唏嘘。这里我最想说的是我亲眼目睹的让人感慨万分的几个从一而终的旧式女人。
那是和我们同一宗族的亲戚,同是姓王的人家。这家的男人早年为了谋求生路,飘洋过海,到国外去了,家里留下两个老婆。封建社会,是允许一夫多妻的,这样的现象很普遍,尤其是在有钱有地位的人家。当男人离开的时候,这两个女人都还年轻,二十来岁,各养有一子。而这男人,一去就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这两个女人,留守在家艰辛的把各自的同属于一个男人的孩子拉扯大,让他们上学、读书,受教育。两个女人,她们的全部心思都分别投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最终,这两个孩子都成大器,成为有用的人。而这两个女人从青丝等成白发,等待同一个男人,始终未再改嫁。而出国的男人,后来在泰国定居,并已经另成家室,子孙满堂。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八十年代初,这个跨洋越海去的男人回来了,这个时候,两个可怜的女人已经等了足足大半辈子,而她们等来的已不再是她们的男人,却是别的女人的男人,因为这男人还一同携带回她的第三任妻子。经过了半个多世纪,她们一辈子一心一意怀揣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心里早已经没有她们的影子。这不是很残酷的单相思吗?这样的等待是不是很不公平?这样的等待是不是很悲哀?可怜的旧式女人!但她们却又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还有一个是我的姑婆,皮肤白皙,端庄秀丽。经常听我父亲说,姑婆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然后生下一个遗腹之子。二十一岁就开始守寡,把儿子拉扯长大成人,终其一生,不再嫁人。二十一岁,花样的年华,却遭受最沉痛的打击,然后痴痴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一生一世,直至如花凋落。姑婆去世的时候八十多岁,这其中六十多年,一个柔弱的女子该如何坚持?
之外,在我身边的一位阿婆,今年已经九十岁,她的男人在她年轻的时候就到南洋去了,她膝下无子无女,也没有再嫁,一辈子一心一意的等待他的男人,漫漫的岁月长河在虚无的等待中悄然逝去,一个美丽的青丝女子,已经成为满面沧桑、行将朽木、发如白雪的老妇人,而她的男人终归没回来,她的一生便虚度在这空落的等待之中,一无所获……
这样的事例真的不胜枚举,海南是侨乡,海南文昌更是,那是宋庆龄的故居,宋庆龄的父亲当年便从那里越洋到海外的。由于生活所迫,上个世纪初,乡下的许多青年男子都到海外去谋求生路,而他们的女人却留守在家里,照顾孩子,侍侯老人,等待及牵挂生死未卜、杳如黄鹤的男人,一生一世,终生未再嫁……这些留守女人,大多都比较长寿,也许是因为她们清心寡欲,也许是因为她们的生活中一直有希望,有盼头,坚信她们的男人一定能够回来,这个信念如同一盏渔火引领她们穿度无数个寒灯孤影的黑夜。所以,她们一直等待,无休止的等待……
寒夜孤灯何由彻?这些悲情女子,曾经如花绚丽,在漫漫无边的等待中终归凋零、荒芜,她们最终荒落了美好的青春乃至整个宝贵的一生……她们的坚贞与执着,让人由衷的敬佩与折服!她们对爱的至死不愈真的是感天地、泣鬼神!在当今,红尘之中的欲望男女,又怎能企及?
然而,爱应该是双向的,虽然最高境界的爱是不求索取的,但真正的爱更应该是两心相知,两情相悦,是彼此默默的为对方付出,然后,哪怕是阴阳相隔也能心有灵犀,所以,两人之间应该是一心一意的相互守侯,而当这等候变为一个人的行为的时候,变为单方无休止的思念的时候,这样的守侯还有意义吗?如此耗尽一生的没有任何回报的守候值得吗?与其做一个如花日渐枯萎的贞洁烈女,守护着那一纸名存实亡的婚姻,等待那恍如隔世、无法相会与企及的伊人,不如敞开心扉接纳新人,拥抱生活,纵情怒放,好好的、真实的、潇洒的活一回。我想这样的人生才是健康的、积极的、进取的、乐观的。人生是一张单程的车票,踏上起点便只能奔向终点,而这起点到终点之间该是如何的异彩纷呈?
这些贞洁女人,怀着爱情之灯去穿越无数个漫漫长夜,她们的人生轨迹是如此的单一,如此的美丽而哀怨,她们是神圣的,对于她们,我肃然起敬,同时又感到由衷的悲哀和痛心!不由想起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的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进 请你细听/颤抖的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也许,很多时候,爱只是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