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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的西窗太宽,让时光溜过如烟。——题记我的西窗,在四季中改变着它的容颜,在逝水东去、星月回天时,述说着流年里的故事-——或许惆怅、或许也有些许甜蜜的忧伤。因此纵然时光流逝,它也会如家门外的小河水一样永
我的西窗太宽,让时光溜过如烟。
——题记
我的西窗,在四季中改变着它的容颜,在逝水东去、星月回天时,述说着流年里的故事-——或许惆怅、或许也有些许甜蜜的忧伤。因此纵然时光流逝,它也会如家门外的小河水一样永远汩汩流淌在我今后的人生路途。
我爱我的西窗,正如鸟儿向往天空的自由、树木企盼天空的亲吻一般。我的西窗像一位默默的听众,参加了我人生的每一场演出,诚然不置一词,但它以最大的胸怀和无限的耐心,倾听了我在黄昏近、夜阑珊时的絮语。在很多个秋日的黄昏,我踏着晚霞来到它的跟前,搬来一张竹制的小凳子,就这样倚在它的怀里,在晚风中轻轻吟唱着泰戈尔的诗歌,那时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同祖母相处的温暖时光。只是西窗仍在、河水依旧,祖母却随她的老水牛走向了高山那座小土丘,永远停止了絮叨。
春天在西窗外写就它美丽的传奇:辛勤的农民在冬眠的土地上翻耕,河畔的桦林在春风中吐露新芽,可爱的的小河在春雨中愈发雍容华美。春天里,最爱的还是西窗外那撩人的月色。在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室内时,我的祖母就开始缓缓向我展现她在沧桑岁月里积淀的珍珠。我的童年和少年沐浴在她“传奇的故事”里,即使不曾走万里路,纵然没有城市的孩子随手可得的书籍和潮流般的眼光,我依然有着不一般的快乐童年。也许在我同她牵着水牛往家回的黄昏路上,她用“牛被骗下界”的故事打发了这枯燥的行路,却无意中点醒了我沉睡的文学细胞;也许在月挂西窗外的水杉树时,她正在用“虎与猫”的故事送我入梦乡,开启了我对童话世界的向往;也许在夜风到西窗时,她带着“公主与长工”的故事迎上风的和鸣,启蒙了我即使身份地位不等依然能幸福永远的爱情观;也许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分,我依然能听到她在西窗旁带给我的最美最真的启迪;也许……
仲夏的时候,爬满金银花藤的西窗在阵阵凉风中送来淡淡的香,年少的我真的愿意于炎热的夏日在这凉风花香中沉沉睡去,如若能再伴着祖母染尽风霜的歌谣,我愿永不复醒,只是我的祖母是虔诚的佛教徒,每日必去寺庙礼佛,因而我此刻能在西风中书写我的西窗。黄昏时分,晚风穿过那一望无垠的农田来到西窗前那一排排桦林,亲吻着枝枝叶叶,最后一溜烟落入小河里,惊得小河害羞得漾起涟漪层层。每当下午放学回家,一进屋就取下书包站着西窗前目迎祖母牵着水牛出现在桦林里。水牛不急不慢地在前面走着,祖母捏着绳子蹒跚地在后面跟着,宛然一幅年代悠远的水墨画。当夏日的最后一抹残阳消逝在桦林深处时,西窗外飘走了最后一缕炊烟,祖母、弟弟和我三人围着简易的餐桌吃简单而不失美味的饭菜。当送走黄昏,迎来月夜,室内一片晶莹时,我的祖母卧在紧靠西窗安放的床上,开始为我们讲那百听不厌的故事,直至把我们送入甜美的梦境。我的一天就这样在祖母美丽的故事中迎来了它美丽的结局。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夏天在寒风中偷渡过去了,秋日顺理成章地来到人间。西窗外是大批忙碌的身影,他们秋收过后是我和祖母收获的时候了。待一捆捆稻子被担回去后,我和祖母、弟弟三人人手一个大袋子去收获后的田野捡拾落下的谷子,只要认真卖劲儿,收获肯定不小。谷子捡回家,放在院子里晒上几个日头后,就着手脱粒了-——用木棒接二连三地捶,直至它们完全脱落,最后用金灿灿的谷子到路过村口的小卡车上换梨子和苹果。每当嘴馋的时候,我和弟弟就美美的吃一个——收获的秋季是我和弟弟最快乐的季节。然我的西窗在秋日中却萧索了,金银花的败叶散落在它上面,守望它的桦林也开始在秋风中纷纷扬扬了,它的伙伴——小河——也开始为生命之源的枯竭而呻吟。这个时节它是最哀伤的,即使是在寒冷的冬日它也未曾如此过。
老人是最畏寒的,我的祖母也不例外。捱过了冬天,等于迎来了第二次生命。如若遇上了雨天,祖母是不把水牛牵出去的,因为她心疼她的老水牛。在这几日里,她在西窗的那间房里燃起炉火,我和弟弟就围在炉子四周听她讲她过去在地主家当佣人的苦难故事,她的语速没有多大波动,那里漾出的是看尽沧桑的恬淡。就这样,祖母用她自己的处世哲学为我和弟弟的人生打开了一扇爱与宽容的窗。
西窗外依旧是洋洋不息的小河水,守望西窗的桦林虽在四季轮回中老去,但生命依在。在时光长河里失却而又让我不知所措的唯有那于四季黑夜里或田间小道上散开的无尽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