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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松兰山是个好地方,百游不厌。很久以前,传说此地梅松桧柏成荫,兰花香草丛生,民风淳朴,百姓慷慨急义。梅岙有个小伙子,在洪水泛滥时,舍财取义,从而赢得芳心,漂亮女孩主动送上门来,所以又叫送来山。原生态的松
松兰山是个好地方,百游不厌。
很久以前,传说此地梅松桧柏成荫,兰花香草丛生,民风淳朴,百姓慷慨急义。梅岙有个小伙子,在洪水泛滥时,舍财取义,从而赢得芳心,漂亮女孩主动送上门来,所以又叫送来山。
原生态的松兰山,20年以前曾经游历过,怪岩厚沙,荒凉寂寞。还保存着一张黑白照片,我和榛榛挽着裤绾,站在礁石上,脚下浪花飞溅,头发被海风吹得狂舞。还记得赤脚走在布满蛑蛎壳的礁石上,时时提醒对方不要划破了脚的关爱。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他去日本留学后,终于失去音讯。今晚和潘一起,也充满快乐。也许摔过跤的人,才会心胸宽旷,两人胡吹乱侃,丝毫不带功利的色彩,世界快乐事莫过于此。
坐在海边小吃,五六个人畅谈时事,我却可以心不在焉,自由散漫,不用刻意迎合,甚至不必理睬他们的高谈阔论,任思绪莫名其妙地跑片。象山的海鲜味道独特,黄鱼,白蟹,乌贼片,离开本地,哪怕就是近在咫尺的宁波宾馆浅尝,也失去了原汁原味,会有一丝软泥的口感。事物总会存在着两极性,俗话说“莲出淤泥而不染,萤生腐草而至洁。”海鲜生活在咸涩的海水中,就鲜亮,清嫩,不夹一丝咸涩。人大致也如此,人在高处则高处不胜寒,向往着低层生活的平和;经历过风浪,就向往西下的夕阳,初上的月亮的平淡。
沐浴着凉爽的海风,这褪去白天暑气的海风,似乎有,有如杨柳柔软的嫩稍,有如老人祥和的眼神,似乎无,只剩下衣服在摆动,全身的汗孔轻轻地舒展,那舒服、爽快,别一种风味,绝不比空调间堵气,发闷。海浪一潮一潮地袭来,涛声响在耳边。我知道,今晚有这样的风就足够,到任何一个地方,不必有过分的侈求,淡淡的感受,很祥和。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隐藏了痕迹,月盘沿着日出的轨迹,悄悄地爬上东首的礁石山,犹如孩子描摹的国画,按着心中的想象,不经意地涂抹,没有一丝的骄揉造作。慢慢地,整个月亮饱满起来,配衬着黑色的云幔,凸出来,飘渺的云丝,拢住月亮的脸,似风中飘扬的面纱,又似端庄的母亲挥动两袖,轻柔而厚重。
有人在说,台风欲来,云也飘渺。
有人在说,月光昏黄,云尘泛光。
可是我总觉得勇士远行,母亲站在村头相送,那灰色的袍袖温存地掠过孩子的目光。
站在沙滩里,滚滚的潮汐,瞬间满过脚背,又倏然退去,水的颜色是深黑而肥厚的。当天穹的清光,隐藏了光明,礁石上灯塔的光芒便分外耀眼,浩淼的大海朦胧而神秘,海潮袭裹着浪花,泛光的银白,背光的银黑,象浮游的鱼鳞。当月亮穿出云层,金黄的浪花一排排地退去,一排排地涌现,象千万只扑棱着翅膀的鹅雏,活泼地向你奔来,耳边仿佛传来嘎嘎的叫声。有时潮汐温柔,波光粼粼,有时潮浪耍些脾气,激起几米高的皱褶。而我喜欢远游,喜欢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享受搏击的快乐,我撩起海水拍打着胸窝,夜凉的海水,浸得人极其舒服。
踩着轻柔的海底沙,海水抹过我的脚丫,亲吻我的腿,至于肚子,至于脖子,我喜欢咸涩的海水轻没我的嘴唇,当浪头袭来,我的身体便随波逐流,不着地的感觉,在很久以前的梦境中曾经领略,在今天,却很轻松,很快乐,很享受。潮汐退去,我又脚掂着海底,浪花轻拂着耳朵,水波荡漾着头发,我又感觉到雏鹅的柔软的绒毛拂着我的脖子了。仰游,可是狗爬式的动作,很难看,不懂弄潮儿的把式,不懂随波逐流,不能借水势来移动身体,用尽了力气,竟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和海岸还是那么远,然而很奇怪的心态,总是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知道这样的故事已经远离。甚至在17年前,在沈家门的潮浪中搏击,得了耵聍耳栓塞,也成了悠远的回忆。
无数的游客站在齐肚深的海水中,大声交谈着,可是人之于自然,总显得无限地渺小,特别在这幽静的夜中,他们谈话的声音,被黑暗的夜幕,被潮浪平和的呼吸,严严密密地包裹起来。生活是一场难以预料的梦,有时明明噪杂,却如此安静,有时明明宁静,却泛起些许烦躁。鄙陋的眼光曾见过西湖的断桥,水雾迷朦的湖面只有西施般哀愁的沉寂,然而松兰山的潮声,显得如此雍容平和坦然大方,海潮有规律地流动,潮声拖着尾音,瞬间包容了一切:渺小轻寂的人语声,甚至前浪未尽的尾声。
沙滩上燃烧着几堆篝火,东角放起了卡拉OK,快乐的游客如吼的歌声,缺了四声的旋律,伴着轻曼的舞蹈,我掇来椅子,静静聆听。有个美丽的女孩,她需对歌,把活筒递给我,我甩去头发上的水滴,兴致盎然给她伴音,于是夜空中的声音,仿佛也被海水沾湿,兴浓处,更有不相识的客人上台来合着我的话筒,做我的合唱者,虽然是走调的嗓音,但潮声包容了五音的缺陷。周围的人好客地拍掌,有个温州客人善意地竖起拇指。有朋友敬献啤酒,代替浓艳的鲜花。
过十点,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只有潮声一如既往,依然平和,富有包涵一切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