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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楚是个传奇,一个英雄末路,一个爱侣黄泉,一个悲凉的传奇。公元前232年,华夏历史上最著名的悲情英雄项羽出生在楚国下相县(不是下乡,与历史上更加传奇的文革毫无关系!)。你听说过的,也许没记住——《乐府诗
楚是个传奇,一个英雄末路,一个爱侣黄泉,一个悲凉的传奇。
公元前232年,华夏历史上最著名的悲情英雄项羽出生在楚国下相县(不是下乡,与历史上更加传奇的文革毫无关系!)。
你听说过的,也许没记住——《乐府诗集》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而清照曰:“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你也许没听说过的,更也许没记住——张可久曰:“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而郑板桥曰:“玉帐深宵悲骏马,楚歌四面促红妆。乌江水冷秋风急,寂寞野花开战场。”
现代人说:“黑马化成黑色的闪电,把历史推翻,惊翻了公元前202年,将一路追击,甩成一溜尘烟。楚歌扑天盖地,滚滚而至,黑马仰天长啸,箭一样射向故乡,射向,最后可以投奔的方向……”
是的,我们只是直白的说,我们已经不曰了。
汉是个高度,一个百舸争流,一个传承华夏,一个礼仪兴邦的高度。三千年伊始,周公治教,制礼作乐,开办学校,启迪乡民,以德配天,天下共和,继上古尧舜之道,开春秋鼎盛。孔子修《春秋》,述《论语》;诸子争鸣,以巨大的热情、雄伟的气魄和无谓的勇气,著作经典,传经颂道,纵横八极,由此奠定强秦啸傲的雄姿,由此隐约可见武帝开疆的豪迈,横扫六合,自此开始,将我汉人的勇气、自豪、雄伟、磅礴推到无以复加的高度(更高的成吉思汗不是汉人),华夏文明从此永远生生不息。
以上是史学家的观点,无伤是个叛将,无伤说:汉代是个背叛的时代,是个莫名纠结的时代,是个渐行渐远的时代,是个应该被抹杀的时代。
萧何月下追韩信,而追回来的韩大将军被吕后钉死在长乐宫的钟室内;严嵩乱朝纲,魏忠贤之流具有不完整人格的两足动物兴风作乱从此萌芽;扬州十日血洗,江南士子尽凋零。敬爱的史学家,你们最让无伤顶礼膜拜的品质就是乐观,永远能在满眼血色的缝隙里看见白马飘过的浪漫。
五味杂陈的精致的汉代!
豪迈如铁锤的楚国撞击精致如瓷器的汉朝,你猜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不用猜了,历史的竹简里写着:“公元前202年,西楚霸王乌江自刎,大楚,亡。”亡的不只是一个霸王,更是一个大楚,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瓷器击碎了铁锤,市井战胜了世家,历史就像世界杯,巴西队未必就能笑傲江湖。
楚汉相逢只是梦。
某个时代的诗人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不明白的是项羽之后怎么还有人能称英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动物?
无伤说:“人中项羽,马中乌骓”。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那一夜,乌骓马含情的双眸热泪滚滚。虞姬最后一眼的风情,英雄末路的无奈,绝望铸就那柄天下最无情最锋利的剑,把霸王飞翔的双翅生生斩断。左翅是虞姬,右翅是乌骓,左翅是爱侣,右翅是兄弟,霸绝天下的王,死在历史的舞台中间,向日葵般迎着太阳怒放,流星般一瞬就是永生。
我的兄弟们啊,你们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看你们的王,你们的兄长?不要说你们的眼中也和我的乌骓一样的热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你们王的女人自刎在王的怀里,王又何曾流泪?可是我的虞姬啊,你如何能舍却你的王去了灵魂的故乡?
虞姬,从此千年内只在英雄豪杰梦里出现的女子,你骑着高原上最英俊的鹰远走天涯,而我循着鹰的轨迹,到处打听天涯的方向。唉,天下之大,竟无一个人知道天涯在哪里。虞姬,你转世的灵魂会出现在何方?
于是,王随着你去了。
历史是身在当中的人永远无法猜到的,能猜到的不是历史,比如那个时候,就无人猜到,杀出重围即将回到江东的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去。
汉朝,你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孔雀向东南方向飞去,飞上五里便徘徊一阵。刘兰芝对爱人说:“我十三岁能够织精美的白绢,十四岁学会了裁剪衣裳,十五岁会弹箜篌,十六岁能诵读诗书。十七岁做了您的妻子,心中常常感到痛苦的悲伤。您既然做了太守府的小官吏,遵守官府的规则,专心不移。我一个人留在空房里,我们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很。”焦仲卿对母亲说:“今天风大又非常寒冷,寒风摧折了树木,院子里的白兰花上结满了浓霜。儿子现在就象快要落山的太阳一样,使得母亲在今后很孤单,愿您的身体永远健康又舒顺!”
兰芝、仲卿,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能背诵你们的故事,而我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才认识了汉朝。
三十岁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绝世英雄怎么会这么窝囊的输在一个混混亭长手里,怎么会输在一个从人家胯下爬过的懦夫手里?是因为项羽没在鸿门杀了刘邦?还是因为世代贵族的暴力统治终究敌不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先进思想?
三十岁以后我明白了,历史都是闲人写的,我又何必在意真假是非呢?我在意,便如佛家对“执着”的看法,入了下乘。佛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在我纠结于历史真伪的时候,我便是贪爱着真相,贪爱着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永不可能得到证实的真相,于是我就永不能看清自己的本色。
楚与汉,两千年前你们站在乌江的两岸兵戎相向,生死对决,两千年后,你们还在中国象棋的棋盘里刀光剑影,化身传奇中的主角。
还好,象棋里已经有了和棋。
我猜测着棋迷看到胡荣华和柳大华握手言和的时候,多少总有些遗憾吧,都认为自己与胜利咫尺之遥,而和局是最让人遗憾再遗憾的形式,就像荷兰,离开梦想也就是四分钟的距离,只是不明白章鱼哥怎么就让四分钟成了永远遥不可及的距离。
从楚汉之争,从项羽与刘邦来看,如果能是和棋,多少迷恋着霸王的人儿不用那么感伤,至少比残酷的历史更能让人接受。可惜历史就是历史,就像你前一秒的错误,永远不要指望像《蝴蝶效应》的主人公一样看着日记本就能回去修正,电影也向我们阐述着,回去,也许更糟。
楚汉相逢只是梦。
三千年、一千年、三百年、一百年、十年,我来到今天。
无需为霸王哭泣,无需为亭长侥幸,我们只需搬把板凳坐在河岸上做个看客,看潮起潮落,看逝者如斯,看过客匆忙,看银河里嫦娥与织女的身影朦胧,看自己的影子在爱情里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