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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读书的人,很少有人真正信书。有人看书,是茶余饭后的一根烟卷,只在于吞吐之间。有人看书,是半块砖头,砸开一扇门户,门开了,砖就顺手丢开。有人把书当作魔术师,抑或是演员的道具,只是为了自己演出的需要,而道
读书的人,很少有人真正信书。
有人看书,是茶余饭后的一根烟卷,只在于吞吐之间。有人看书,是半块砖头,砸开一扇门户,门开了,砖就顺手丢开。有人把书当作魔术师,抑或是演员的道具,只是为了自己演出的需要,而道具之于实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明明是假的,偏偏要让人看起来真的一样。要让别人相信,只有自己最明知底细。
读书人中,确实有信书人。他们也确实是其中最愚蠢可怜的那种。
信书人往往自以为是。
读英雄自己成了英雄,合了书马上就可以开天辟地,颠倒乾坤。不想自己连老婆孩子都打发不清;读侠客就成了侠客,就要轻生死徒大义,忘了自己仍然手无缚鸡之力。读名士,往往就爱使性弄气,孤僻乖张;读闲人,又常常散漫疏懒,无所事事。信书人往往读什么就是什么,喜欢以书中自况标榜。别人笑他痴狂,他便笑别人愚拙。自以为只能和书中人灵犀相通,世人俗人不足与语。
信书人读不得喜剧,读过之后就觉得这世界本就是可喜可贺的。尽管有时天灾人祸,尽管有时月缺花残,但最终总能善恶有报,终能团圆喜庆。他就相信书,就甘愿做个委屈的好人儿。最可怜的也就在这里,书里的美好的结局,不是每个人才能等得到。信书人读书,总是把自己扮演成第一男主角,或者女一号,而真实的这个世界里,他可能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可能就是出场不久,一句台词也没有,就被别的什么人打翻在地,或者莫名其妙的打死了;也可能连打也没有打,只是走了一个过场,甚至是露了一个仓惶的侧脸,一个落寞的背影,就再也找不到了——最终的,喜剧的结局并不属于他的。
信书人更读不得悲剧。读过之后便觉得美好的东西只能被毁灭,这个世界没有活着的半点理由。自己又往往扮成了最为悲情的男女主角,或者上吊,或者喝药。他觉得他这样选择的道理,在于自己生命的高贵,对于荒谬现实的控诉,在于唤起麻木观众的悲剧审美情趣。可怜的是,书,之于信书人是个悲剧;而信书人对于不信人只是一个笑柄。即使他能死的更有创新精神,对于别人而言,也许只是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世界,对于他结束的生命而言,是结束了。但实际上日出还是月落,花开还是花谢。再过段时日,人们的谈资也会变换了内容。
我想,我是个信书人。总喜欢厚古薄今,喜欢厚书薄世。书里往往能有头有尾,有章有法,有情有理,有作有报。总觉得书里的世界倒是真的,身外的这个世界倒像是假的。其实想想也容易明白,人为什么会写书?现实中得意的人不想书的。他们没时间也没必要再去弄什么玄虚。单单一个现实世界就足以让他们生命充足。也正是因为写书人对现实世界不满意,才文字搭建一个虚幻的世界了。不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渺小与颓唐,孤独和猥琐。只要我还有文字,我就可以成为上帝,来重新创设世纪。明白了这些,就知道信书人的可笑了。信了书的人,只能说在某个时空里,有一个懂文字的人,编过一个美丽的童话,而你恰恰相信他的真实,正如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可能有时会怨恨自己是个信书人,但本性难改又只好为自己寻些借口了:除了身外的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之外,我还比其他人多了许多的美丽的童话。你们只不过生活在一个单片的世界,如同在一个并不漂亮的冰面上滑过,而我们这些幼稚的信书人,却同时多了无数的立体的,更的色彩的,更多律吕的时空,在并不得意的人间,我还能同时经历着地狱和天堂。
而这些也并不是我最满意的享受。如果机会给我足够的文字,我会按自己的意愿重新安排天地三界。当然也希望有信我文字的人来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