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变眼，我变心

写在妻子眼睛康复三周年前。
——题记
2006年3月中旬的一天，妻子突患眼疾，症状：右眼短暂失明。几天后，经安医附院眼科专家诊断检查，医生嘱咐须住院手术治疗，而且越快越好。
妻子很紧张，怕手术，她说：“医生说了，两只眼睛都必须手术，而且要间隔一周，分两次做，医生还说，中年妇女得这种病的比例，比其他年龄段要多……”
“我怕把我的左眼也弄瞎了，那不真成瞎子了啊”
我耐心听完她的叙述，劝慰她说：“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人生在世，哪有不生病的，生病治疗是常有的事，也难以避免，遇上了就要面对，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还跟她开玩笑说：“除非你不想好了，摸黑过下半辈子”
尽管当时女儿正在备战高考，但是，妻子的病却马虎不得，我和妻子商量选择气温最好的4月份，去安医附院住院手术治疗，时间大约需要13天。而这13天，我们将女儿托付给妻子大妹妹，妻妹平时就很喜欢女儿，由她照料女儿的饮食、起居我们也很放心。
4月3日，在向单位请假后，我和妻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住院必备物品，乘车前往安医附院住院治疗。
第一天办住院手续，挂专家号、住院部医生复查。
第二天专家复诊检查，复诊后，住院部手术室安排手术，时间是第三天。
第三天早晨，手术前，医生要我在手术单上签字，并说：不能100％保证手术成功。妻子一听这话，哀求似的对我说：“我不想手术了，假如两只眼睛都弄失明了怎么办？”
其实我知道，医生在手术前，一般都要跟患者说“不能100％保证手术成功”云云，我更了解妻子的心思：怕疼！怕手术失败！怕真的两只眼睛都失明了！
为了坚定她的信心，我说了句：“怕什么，不手术真的会失明哩，如果手术失败失明了，我养你下半辈子！”
妻子眼见没有“退路”，只好可怜巴巴地说：“那好吧”
其实我何尝不心疼！只是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作为妻子最亲近的人，我必须为她的健康负责！要是我能代替你，我真的很情愿，可是我不能啊！
上午十点，妻子进了手术室，我在手术室门前等了不到40分钟，妻子右眼蒙着纱布走了出来，我连忙赶上前去：“这么快啊？感觉怎么样啊？”
妻子说：“一开始很难受，后来还好，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啊”，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向病房。
我曾经陪护过父亲、岳父住院治疗，不过，那都是在当地县医院，家里人可以换班，看护相对要容易一些。可这是在异地医院，只有靠自己一个人了。接下的十几天里，我的任务是：去药房拿药、瞅吊水、弄吃的、洗衣服等等琐事。由于当时安医眼科住院部尚在一幢旧楼，条件有限，每天晚上还要去保管室“领陪护床”，早上再还回。我们住在一个大病房，里面住着六位病人患者，连同患者们的家属，显得很拥挤，倒也很“热闹”。
平时夜间，要求睡眠条件苛刻的我，此时只能安下心来，我一再“暗示”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为了使妻子放心养病，我必须适应，而且要尽量少提这方面的话题。当时我就想：在陪护这段时间，既要对妻子倍加温顺，又要尽量不让她看出我是故意的，还要想办法逗她开心，以使她在轻松状态下尽快恢复健康。此外，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斑斑劣迹和妻子的鞠躬尽瘁，我除工作方面取得一些成绩外，平时的业余时间，玩心太重，喜欢打麻将，没有多关心妻子和女儿，而妻子为了这个家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这次回家后，我当“洗心革面”，把心变回到以前，坚决戒除麻瘾了……
大凡做过陪护的人都知道，住院治疗，由于患者多患类似疾病，所以“同病相怜”，大家也容易沟通思想，很多病友还因此成为朋友。病房里：有从砀山来的，90多数高龄、身患白内障的老奶奶；有合肥本地，身患白内障、糖尿病、高血压等多种疾病的老阿姨；有眼睛高度近视、家在合肥本地在校女大学生……我们是中年夫妻，且我和妻子属于性格较为开朗类型，没几天，我们就与大家谈在一起，并互相帮助。其中那位老奶奶的已经退休的女儿和教授女婿，还真诚邀请我们夫妻去他们在科技大学的家做客，尽管我们没有成行，但还是让我们很感动……
由于两只眼睛的手术都非常成功，临出院前，医生说，开始阶段可能还有些不太适应，过段时间再复查一次，应该没多大问题。这使我们稍稍放宽了心。
……
十三天过去了，4月16日，一个雨天，我向单位要了车，我和妻子回家了。到家后，我方听说，女儿闹肠胃炎已有一周多了，为使我们能安心，妻妹和女儿向我们保密了。当时我那个心痛：真是妈妈不能病，生病女儿陪啊！母女俩真的这么连着心么？连生病也要一起来么？
……
三年来，妻子眼睛在药物的治疗护理下，情况比较稳定。
再有，自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上过一次麻将桌了，一开始，还愁坏了我的“麻友”们，在妻子和“麻友”之间，我能有其他选择吗？我只能对不起“麻友”们了！
二〇〇九年四月一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