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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赵玉萍小时候身体不好,是药罐陪大的。十六七岁时,邻居有郎求娶。爸爸妈妈和亲属都同意,认为玉萍婚后在眼前,大家看(kan)着不会受气。可是玉萍心劲高,她觉得那后生不是她想嫁的人。几番周折终于抛去了这场

赵玉萍小时候身体不好,是药罐陪大的。十六七岁时,邻居有郎求娶。爸爸妈妈和亲属都同意,认为玉萍婚后在眼前,大家看(kan)着不会受气。可是玉萍心劲高,她觉得那后生不是她想嫁的人。几番周折终于抛去了这场订婚的风波的烦恼。为了逃出赵家洼子这个偏僻的小村庄,赵玉萍发奋读书。功夫不负有心的人,她考进了师范院校。四年的大学生活一晃就过去了,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城北铁路的子弟校教外语。
工作后,最让她闹心的是婚恋。高不成低不就的,两三年也没有碰上个相当的人。二十五岁那一年的冬天,三姑领来了一个青年。三姑说他叫焦柏顺,在税务所工作,家在城里有两间砖房,还有一个老母亲。看着焦柏顺也是一表人才,赵玉萍同意了。赵妈妈不太愿意,她对玉萍说:“你爸打听了,说焦家老太太很厉害,人都说就是因为老妈不是东西,焦柏顺才迟迟找不着媳妇的。”
赵玉萍不在乎的说:“一个老太太能厉害到哪去,我就不信一心对她好,她还能蛮横不说理”。
赵妈妈摇摇头。
都是大男大女的了,一茬一水的过了礼,赶在年前就结了婚。
进得门来,赵玉萍把个家务事全包了过去。早晨把洗脸水端到炕上,婆婆洗了脸在穿衣服起炕,晚上把洗脚水端进屋,婆婆洗了脚脱衣躺下。三顿饭婆婆说吃啥就做啥,有啥好嚼过婆婆先到嘴。焦柏顺也对玉萍好,背着妈妈的面和媳妇又咬又啃的。
听姨婆讲,焦妈妈也是不容易。她的前夫被划成右派蹲了牛棚,她带着三个幼儿下放到一个叫焦树沟的山村。看着三个孩子饿得东倒西晃的,她委屈的嫁给了供销社里大她二十岁的残疾军人老焦头。十五年的日子好过赖过的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孩子都大了,老焦头也病死了。焦柏顺接了继父的班进了农村税务所(老焦头死的前几年转到农村税务所工作)。右派平反落实政策,焦妈妈回商业局找回了自己和前夫的工作。把两个女儿大燕和二燕都带回城安排了工作。前夫老关头回城后一直在商业局住,焦柏顺接他几回他都没有来家住。
焦妈妈起初看赵玉萍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太满意。可是儿子都二十五六了,找个老师还挺相当,也就没阻挡。赵玉萍进得家来手脚麻利还孝顺,她也很知足。要不是去乡下喝那份酒,这好日子兴许会过一辈子呢。

赵玉萍进门来也有三四个月了,这肚子咋就不鼓呢?焦妈妈心里嘀咕着。问了儿媳妇几次都没有消息。农历三月间,焦妈妈到老屯的表亲家喝酒,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叫寇胖子的女人。听说寇胖子和赵家是老乡,焦妈妈就告诉她,儿媳妇赵玉萍是赵校长的大闺女。这个寇胖子也真是找事,她对焦妈妈说:“赵玉萍现在身体啥样?她小时候得过肺结核,整天像个病秧子似的。”焦妈妈一听头就大了。心想,得过肺痨的人有的不能生育呀。
焦妈妈回家来看赵玉萍的脸,煞白不健康;看她的身子,瘦弱不健康;看她干活的样子,尽管不停地忙,但是懒洋洋看着没有力气。焦妈妈得出个结论:赵玉萍到家来任劳任怨不是贤惠,是因她欺骗婆家有愧疚。以后焦妈妈笑脸没了,还总是对玉萍挑三挑四的。赵玉萍哪知道婆婆的心思,她还是哄着婆婆满意做。几天过后,她还是哄不好婆婆。正赶上五一放假,她就多请了两天的假,下屯帮着二妹玉范家种玉米。
为了抢农时,二妹他们午间带干粮不回家吃饭。一个中午,他们边吃着发面饼边唠闲嗑。妹夫常富说:“齐黑子在河套开了五垧地,要扬稻子。”
玉范问:“齐黑子真能张罗。咱有钱也去开五垧,现在不开以后就抢不上了。”
“想想得了,咱哪有那钱呢。这买化肥的钱还是大姐给拿的呢。”常富叹了一口气说道。
玉萍想了想说:“河套还能开上十垧地么?”
常富答道:“王八脖子那就能开上十垧地。”
玉萍对妹夫说:“咱们把那里开垦起来吧,一家五垧。我出钱你们经管。”
玉范瞪着大姐说:“你真出钱那,你要是出现钱。叫常富吃完饼就找老尤家拖拉机去,他家儿子订婚正用钱,肯定自家地放着,先给咱们开地。”
玉萍保证的说:“现钱,没问题!”
常富一听说道:“那我还吃啥饼啊,现在就找拖拉机去。”说完起身骑自行车走了。
下午,常富跟拖拉机开地去了。赵玉萍干着活还来病了,一阵阵的呕吐。玉范看她的情形说:“大姐,我看你是闹小病。明个回去上医院检查检查吧。”
玉萍回答说:“行!我起早回去。顺便把开地的钱拿来,晌午过来。”
可怜的赵玉萍哪里知道,婆婆在家里正计划着如何休了她呢。

东方刚露鱼肚白时,赵玉萍就骑着自行车上路了。进城后她先到医院看了病,当她听大夫确定她是有喜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婆婆。所以她没有顾上去单位取存款折,就一溜烟的回了家。焦妈妈开了大门看见是玉萍,也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赵玉萍跟进来找话说:“焦柏顺这几天回没回来呀?”“没有。”婆婆看也没有看儿媳妇一眼,一副待理不理的样子。
“妈,我一会去,明晚就回来了”玉萍看着婆婆说。
焦妈妈“哼”了一声。
玉萍有些羞涩的跟婆婆说:“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能有啥好消息?”没等媳妇说完,焦妈妈打断了她的话,一扭身出去了。
看着婆婆的样子,心里有些凉凉的。她愣了一阵,拿起兜子骑车走了。她还有正经事办呢。
原来赵玉萍下屯的时候,焦妈妈就把她小时得病的事情告诉了儿子。焦妈妈对儿子说:“她这身体恐怕是不能生孩子了,如果生了那孩子也不能像样。不知道拉倒了,知道了趁早就让她走,晚了别再让她给咱们传染了。”
焦柏顺听了妈妈的话觉得有道理,又觉得闹心。她对妈妈说:“先别声张,想想再说吧。”
赵玉萍从屯子回来后,看见那母子对她都很冷淡,就连大燕二燕这两个大姑姐都怪怪的。特别是婆婆不再让她做饭了,丈夫晚上也不怎么回来住。吃现成的不得劲,看别人冷冷的脸吃饭就更不得劲了。她索性早上起来收拾一下就走,午间不会来,晚上回来对付一口。一个月过去了,她跟丈夫说:“家里这是咋的了,你哥兄弟多可以分家,就你一个儿子还得一起过。问问妈咋回事,别一天这样。咱得好好过日子呀。”
焦柏顺不耐烦的对她说:“你觉得在这家不顺心你就走吧,这家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