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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九年前,某个黎明前的瞬间,我带着众神赋给我的残酷使命来到人间。他们甚至没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一切都在突然间赋加而来。我被迫接受了这个难以启齿的事实,最终我妥协了。初,我定好用一年的时间学会走路,可无
十九年前,某个黎明前的瞬间,我带着众神赋给我的残酷使命来到人间。
他们甚至没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一切都在突然间赋加而来。我被迫接受了这个难以启齿的事实,最终我妥协了。
初,我定好用一年的时间学会走路,可无用如我,竟在一年零二百天才完成了这个别人八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情。尽管双亲不会对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任何负担,却依旧要承受来自亲朋的异样目光。
“这个孩子太笨了,一年半都不会走路”
“该不会这孩子是……”
“别乱说,让……”
双亲从外面进来,这些长舌的嘴脸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弯。
“呦,这孩子真是可爱啊”
“可不是嘛!走路晚的都聪明!”
双亲笑容满面,可大家都忘了注意我的表情。
之后的时间,每每度过一年,都有不同的事情遭到同龄人的对比。
“他比别人矮好多哦!”
“他怎么那么黑!”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人们露出惊恐的目光。
抱歉双亲,你们生出我的时候那么的完美,经过我几年的成长,竟长成了这种抱歉的模样。好在,人性还有底线,他们懂得如何对一个孩童表现出自己的伟大,只是他们不清楚,这种最低端的掩饰,五岁后我就会看了。
为了不在人间显得异类,出生五周年的一日,应母亲糖果的诱惑,我开始了学校的生活。
“妈妈走了哦?你不要哭啊”
“嗯嗯,再见,麻麻”
幼儿园第一天,二十四个孩子鼻涕眼泪抹了一身,我在其中还是显得很突兀。老师很有兴致。
“你不怕吗?妈妈都走了呢?”
我笑魇如花,望着二十多岁的女老师。
“真是个特别的孩子”,老师嘴角微斜。
二十四个小娃娃哭的差不多了,一个胆子略大些的小鬼头坐到我的身边。
“你会背唐诗吗?”
“大姐姐(老师)说背不出来的就再也不能看麻麻了”,小鬼头眼底像开了口的泉眼,随时都能喷出水来。
“我啊,会哦”
“呜呜……”泉眼一发不可收拾。
“我背一个短的好了,你要认真听哦,记下来说给老师听哦”
“鹅,鹅,鹅……”
“ne,ne,ne……”,小鬼头的眼睛肿了起来。
“你舌头落到家里了,恐怕背不了了呢”
“呜……,那该怎么办啊”
那天开始,我做了个很错误的决定,决定遵从亲朋的说法,走路晚的孩子脑袋聪明。于是,在那个半封建的小村子里,迎来了一个叫做我的名字的时代。
从那天开始,双亲听到的再不尽是虚伪的奉承,真诚的讶异也多了起来。
“那谁谁家的孩子真厉害,听说这次又考了个第一!”
“第一啊?我们家那个还得奖状了呢”
“那谁谁家的得了五个呢!”
“哇!”
在小村子上学日子结束的时候,同学录上多了这样一个评价。
“十岁,你是大家嘴里的神童”
“十五岁,村子里公认你是状元”
“十九岁,你觉得自己是厌世的愤青”
“二十三岁,你成了平常女子的平常丈夫”
在最末尾处,还加上了一句打趣的祝福:世间男子多磨难,珍重。
那年,我嗤之以鼻,向来对这种玩笑都不置可否。
不想,辞别了那年的同学录,竟一语成谶,被言中的如此彻底。
我带着满腹的铿锵热血进了市里。
第一次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掩饰住了内心的沸腾,成了从前最鄙视的那种人,不想让人看到我的卑微,不想被人揭穿我的土鳖。
这一年,我领会了感激的本来面目,对待曾经一起长大的发小再也没了优越感,残留的只是感激。
在那样的年岁里,竟不曾嫌弃我的点滴,后来顺理成章,成了最好的兄弟。
心里残留的最后一点尊严,出现,并且拯救了我。
从那天后,我变得安静异常,收敛了所有的棱角,把自己伪装成了大家都记不住的模样。
也是从那天始,我看到了双亲略显失望的模样。告别了村子里全部的光环,我成了亲朋口中的才尽江郎。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卸掉伪装,从此,推掉了所有龙套的通告。
自然,我也标高了酱油的价格。
我再一次定下了一年的目标,可效果不尽人意。我没能扳回败局。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并没有肩负特别的使命,只是一只魔鬼做了怪。
渐渐地,我杀低了酱油的价格,重新做回了常人。
城市里的小伙伴们把我看的通透。
“这点挫折,你就放弃了?”
“那你真的好土鳖啊”
“黑鬼!”
我竖起了耳朵,却用棉花塞了起来。
不想听见任何的声音。我开始反思从前的生活。我似乎是一个被诅咒过的人,有我在的地方,便不会有好事发生。
“哇,咱班会考又是倒数第一哦!”,路人甲一脸的失望。
“哎,我的自行车又坏了!”
“不会吧”
我只笑不语,决心离开他们的视线。
“别多心,你不在这,我的自行车还是会坏”
“真的,你听我说啊,每天放学我都要经过一家玻璃厂”
“告诉你个秘密,我从小到大的班级也都没得过第一呢”,损友神秘的念叨说。
在这样的岁月,你们竟也不曾嫌弃,顺理成章,成了最好的兄弟。
想不通这件事,后来上了大学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故事,打败了我,让我从主角便成了龙套。
双亲对我说。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生了你”
兄弟对我说。
“美女也总有发霉的那天,就让我们基友,一辈子”。
老侩(kuai),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噢噢,摄像对着我,我重新说一遍”
“。。。”,我凝重的写下这三个句号。
“知道你为什么是龙套吗,因为你的生活里出现了我”,损友正式解释道。
“我就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滚蛋,老子说的是我才是主角!”
世间的一切都在变化,唯有变化才是永恒的。我肩负着幻想的使命匆匆而来,却不想匆匆而去。
“如果不是因为老子要跑好自己的龙套,早就抽你丫的了,你天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损友一席话,省下了我十年买书的钱。
“好冷啊,你说的啥意思啊?”,老侩(kuai)挖了挖鼻屎,朝我一弹说道。
你想啊,主角才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