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行在时光里的笑容
她漫步在偌大的图书馆,用手慢慢抚过一排排的书,极轻极轻。掠过一本书时,她停住,轻轻拿下,走到阅读室,找个位子,坐下,慢慢品读。她的同桌叫穆熙,一个牙齿很白,爱穿格子衬衫的少年。她一直暗恋着他,不曾说出
她漫步在偌大的图书馆,用手慢慢抚过一排排的书,极轻极轻。掠过一本书时,她停住,轻轻拿下,走到阅读室,找个位子,坐下,慢慢品读。她的同桌叫穆熙,一个牙齿很白,爱穿格子衬衫的少年。她一直暗恋着他,不曾说出。
又是自习课,有的人偷偷玩手机,有的人埋头奋笔疾书,有的人看小说,而她却在吸墨汁。不要误会,是她的钢笔饿了,不是她……穆熙看她玩的挺高兴,顿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故意晃动她的墨水瓶,想把墨水洒在她身上,她知道他又想整她,于是,拿着饱餐一顿的钢笔冲着他,小声说:“你再闹我就把墨汁挤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刚说完,她就失手将墨汁挤了出来,弄的他半边脸都是……她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着急的拿出纸巾替他擦掉,可结果是越擦越黑,而这一幕恰巧被班主任看见……他无奈的冲出教室,冲进厕所。等他回来时,班主任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呦,穆熙你变成包公啦!”这其中的讽刺意味被她听了去,她低下头,很内疚。
从那以后,她很少再和穆熙说话,尽管穆熙想尽一切办法让她高兴,结果都是徒劳。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既不会让老师对穆熙产生厌恶,也不会使自己越陷越深。“青春里的‘爱情’,只是自己幻想的一个童话故事。”这是她后来日记中写的。
她想划清界限,可穆熙不这么想。他很疑惑,她怎么突然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了?为什么不理他?可他又想:我怎么这么关心她?我可一向是无所谓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他和她换过无数次座位,有过无数个同桌,她依旧沉默,他依旧困惑。她将喜欢藏在心底,原以为会淡忘,可时间越久,积淀的就越深,对他的喜欢越深,就越沉默。他依旧困惑着,想过无数个她不理他的理由,可答案总是找不着。他越困惑,越想知道答案,就越关注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微笑的样子。那样美好的少年,她只有仰望。
她不理他,有个原因。班主任是她的妈妈,自己女儿想什么自己当然清楚。和她谈过心,开导过,也骂过打过。“你和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这么胡闹下去。你和他都是好孩子,以后可是重点大学的苗子,你不能这么荒废下去。”这段话一直环绕在她耳边,不时响起。她多想反抗,妈妈整天在自己身边,这种高度监控太痛苦了!可是,太难了,连挣扎都不能。她多想说:“我不会荒废学业的,我就这样简单的喜欢他都不可以吗!我没想怎样!”可是,她也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
其实,她不理他,还有一个原因,这也是她三年来时常撕心裂肺的原因。
她的好友余悠悠,可爱的娃娃头,发黑如墨,而她却是个黄毛丫头。她时常苦恼为什么我的头发不是黑色的,不是余悠悠那样的黑发,可她无法改变这一事实,黑色褐色,有着本质的差别。就像她之于穆熙,只是某个同桌,而余悠悠之于穆熙,却是一个世界。
当她对穆熙心生爱意时,余悠悠和他已经在一起有说有笑;当她鼓足勇气和他打声招呼时,余悠悠已经和他并肩同行;当她苦恼她的褐发时,余悠悠短短的,如丝绸般的黑发,已占据了他的心。
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喜欢的人,她无能为力,她无法祝福,她只能沉默。
好不容易的,上天注定的,穆熙成了她的同桌。她欣喜若狂,随后又身处绝境。她终于离他近了一步,不再是偷望他的背影,不再是心酸转身,不去看那幸福的人儿……可她不能背叛,余悠悠是她最好的朋友。有那么一刻,她很贪心,想同时收获友情和爱情,可这之于她,之于余悠悠,之于穆熙,永远都没有可能性。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是沉默,其实只是逃避。
毕业那天,照毕业照。穆熙站在高她一级的台阶上,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她能感受到来自于她头顶的目光,这令她的脸火辣辣的。在老师排队之际,他俯身对她耳语,说:“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只是如果……”她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只觉得脸很烫很烫。他终于鼓足勇气,“如果我没有遇见余悠悠,而是先遇见了你,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她有点高兴,但“好朋友”和“妈妈”这两个词又在脑海里闪过,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转而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不相信。”她不知道他当时有多难过。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向她的蓝颜知己说起这件事,蓝颜唏嘘不已,说:“作为一个男生,被这样‘拒绝’,你们俩是永远也走不到一起了,可事实是你们相爱。”她不知道男生会怎么想,她只是淡淡的笑。
就这样,带着他的“表白”,奔向她仰慕已久的大学天堂。后来的穆熙去了哪里她不想知道,她很累,憋了很久很久,也该释放了。于是在暑假期间,她跟团去了日本。听说北海道的富良野,每年六月下旬至八月上旬,山坡与平原化为紫色的花海,富良野因此被誉为“东方的普罗旺斯”。此时此刻,她赶上了好季节,正是花开的时候,置身于花海,闻着幽香,她无牵无挂,怡然自得。好好嗅嗅这清新吧,她已压抑了太久太久。
回到旅店,她在日记中写到:“知道吗,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可是穆熙却喜欢它的另一种解释:Justbreathe,youcanseethemiracle!
是的,只要你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
此时,她读完了这本书,这是关乎她的青春的书,关乎那场暗无天日的暗恋的青春。她没有泪流满面,只是淡淡的微笑,她喜欢淡淡的感觉。
站起身,看到一个少年走来,还是微笑着,露出白牙,穿着格子衬衫,一如从前。他仿佛走在时光里,慢慢,轻轻。
她说:“没想到在这遇见你,过的好吗?”他点点头说:“我很好……”接着,擦肩而过。
那天晚上,他发表了一条说说:我终于“先”遇见了她,我很好,因为“她”很好。
或许,这就是结局,亦或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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