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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前晚,止庭早睡,我漫不经心打开一本书——《莎拉的钥匙》,从图书馆借来后,它在我的书堆里呆了有段时日了。不知从何时起,我对纳粹、集中营、大屠杀、集体反思等等议题失去了阅读兴趣,或许只是出于本能的逃避,或
前晚,止庭早睡,我漫不经心打开一本书——《莎拉的钥匙》,从图书馆借来后,它在我的书堆里呆了有段时日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纳粹、集中营、大屠杀、集体反思等等议题失去了阅读兴趣,或许只是出于本能的逃避,或许仅仅只是惨不忍睹。
比如电影《南京!南京!》,大部分真正的南京人都是不大愿意去看的,那是这座城恒久的伤疤,每揭一次,剧痛一次,谁愿无数次展览或参观血淋淋的伤口?略有良知的人,只会觉得痛苦和不堪。
又比如电影《唐山大地震》,我连预告片都看不下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吧!做母亲后我确实改变很大,以前只会喜欢长得漂亮的孩子,现在我觉得每一个孩子都可爱。以前看到报纸社会新闻版诸多人间悲剧伤及无辜幼孩,最多唏嘘感叹,现在,简直受不了这样的内容,不忍看,无法看,总会不由自主感同身受:如果是我的孩子呢?会怎样?同情心顿时在心底泛滥。
而那晚,《莎拉的钥匙》读至第10页,我就知道完了,又是一本让我放不下的书。我穿着睡衣蜷在客厅沙发上,保持同一个姿势竟达三个小时以上——我彻底穿越了,来到了1942年的夏天,巴黎,和小说10岁的主人公莎拉呆在一起。因为是犹太人,她同家人一起遭法国警察逮捕。在被抓走之前,莎拉把4岁的弟弟迈克锁进自家公寓的一个壁橱里,把钥匙藏在自己身上,她以为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哦,一个令人心酸的,可怕的故事,一段悲惨的,令人无法正视的历史真相。而作者的叙述手法,也是来回穿越的,由两条线索同时展开,从1942年7月小女孩莎拉一家穿越到2002年5月女记者茱莉娅一家,不变的是地点——巴黎那所公寓,发生的一切,交织了两个家庭,两段人生,两个女子的命运。
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彻底迷失在莎拉的哀伤里了,这发生在一个10岁小女孩身上的令人崩溃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等李某人半夜经过客厅催我去睡时,我一抬头才惊觉午夜早过,而我保持同一个姿势,连倒好的茶水都没喝一口。原来,被文字迷住,也真如灵魂出窍一般,穿越时空去也。
直到眼睛肿胀得无法睁开,我才放下书,躺在黑暗里半梦半醒,却噩梦连连,做了一夜的梦,全是莎拉的影子,全是集中营里母子被活生生撕开的场景,全是莎拉一遍遍呼唤她弟弟迈克、迈克的声音……
第二天止庭将我唤醒。好吧,且让我快快穿越回来,2011年8月28日早晨,南京,我和小儿准备着早餐,煮咖啡,烤面包,阵阵食物的香味熏得我柔软的心像一块吸饱泪水的海绵,轻轻一挤压,便泪湿衣襟。
早餐后继续侧卧着读完,泪水一次次地从左眼滑进右眼,止庭在一旁看“巧虎”DVD,奇怪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呢?”我轻叹:“因为我看到一个悲伤的故事。”他低头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念道:《莎拉的钥匙》,又问:“这个姐姐怎么了?”我答:“她太想念她的弟弟了。”哦!——止庭不再追问,继续看他的巧虎。
我不由地想起去年冬天,我读了丹麦女作家安娜.洪著的《我是大卫》,描述一个12岁男孩逃离集中营,寻找亲生母亲,迈向自由国度的惊险故事。书中有一句旁人描绘大卫的话,深深震动了我:“一个被打碎了灵魂的少年”。今之读到莎拉,我又想起了这句话,又一个被打碎了灵魂的女孩。
曾经一度,我还将《我是大卫》列入给儿子的书单,想着在他12岁生日时,送这本书给他作礼物,我渴望他能象大卫那样深入地思考生命,勇敢地探寻成长之路。
但这一刻,我知道我改主意了,我但愿他从未读过如此心酸的文字,从未聆听过如此心碎的诉说,我怎能希冀一个阳光少年在苦难的深渊里深度地拷问生命思考自由?我唯希望见到孩子们该有的笑容,哪怕是快乐而无知。
当然,我也很敬佩本书的作者,因为我确定自己这辈子都写不了这样的故事,我没那么强大的神经,估计没等写完,自己就先得抑郁症了。
而我们人类历史进程中,所有的罪行,所有的真相,都该昭白天下,被世人牢牢铭记。铭记历史,不是为了记住仇恨,而是别让悲剧重复发生。就像本书最后一章里写到在六十周年纪念活动中,希拉克发表演讲,要人们铭记法国人1942年在十五区大圈押及后续事件中该负的责任,他在最后用了希伯来语,“记住了,永不忘记。”
让我们为这世上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无辜孩子祈祷吧!
以本书之名义,以一个寻常母亲的不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