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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夜里躺在病床上,正在睡梦中,忽闻:“我疼死了!”以为是我爸爸在叫,寻声追出去,昏迷的巷口空无一人……渐从梦里醒来,发现是病房外的走廊里,有人在痛苦地呻吟。妻扶我上卫生间,我说,当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彻
夜里躺在病床上,正在睡梦中,忽闻:“我疼死了!”以为是我爸爸在叫,寻声追出去,昏迷的巷口空无一人……
渐从梦里醒来,发现是病房外的走廊里,有人在痛苦地呻吟。
妻扶我上卫生间,我说,当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彻悟,想到世间还有许多人生在苦难之中,于是便有了佛教。耶稣基督也差不多,只不过他认为人是有罪的,需要在上帝面前忏悔才能得到救赎。
这便是宗教的虚无了,在精神层面给人一点慰藉,却让人在现实中去忍受痛苦,尤其是社会的不公与不平等所带来的。
人类为了实现社会公正与平等,解决从肉体到精神的全方位苦痛,一直追寻与探索至今,包括宗教所作出的努力。
其实,同病房的两位老人都是癌症患者,每天承受的疼痛不比走廊里呻吟的那位小。他们住院治疗都一个多月了,靠里边的那位据说去年已经做过一次大手术,总计下来花了一二十万元。对于身在江北农村的他及家人,经济上的压力肯定不小,即便儿女多可以分担一些。当然,他能够这么治疗下来,也得益于国家实行的新农合政策。
半年前,我参加“三万”活动驻村时,有一位七十多岁的村民告诉我,在他经历过的时代,包括解放前,还是现在最好,吃得饱,也吃得好,病了住院国家还给报销。去年,他做了一个大手术,自己只花了一万多块钱。
从老人会心的笑容里,我知道他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们是工作队的。实际上,我妈妈也经常说,现在比过去好多了,她每月可以拿到七八百块钱的退休工资,还有医保,基本上可以顾自己了。她似乎对这点钱比较满足,当然,她更希望从电视新闻里看到,说今年又要增加企业退休人员的工资这样的好消息。
其实,人到老的时候,老有所养,病有所医,才是做人最大的尊严,尤其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迫切的需要。
在这些方面,我不能苟同某些中国人和外国人的说法,中国政府并非一无所是,为人民群众也确实谋了福利。当然,是不是说民间就此没有了疾苦呢?听着走廊里那位痛苦地呻吟,我真的不能确认,因为苦痛于人确是真切的,如今晚这样的夜里,又有多少人在无助地呻吟?
起码我床边的两位老人是这样的,还有我多年前死去的爸爸。他六七十岁的姐姐曾拉着我和弟弟的手说:“姑妈我真可怜,西波(她唯一的儿子)死得早(三十岁不到死于肝腹水),丢下个儿子,现在你姑父又这样(病得已经就剩一口气,在家等死),怎么过啊?”姑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种了一辈子田,到末了家败人亡,怎不叫她伤心呢?
我们有些人是很少去听这样的声音的,因为这不是社会发展的“主流”,现在到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人们忙碌得已经无暇顾视人生的苦痛,唯有美酒加咖啡才让人回味无穷。
不难理解六十多岁的卡扎菲,被反对派武装人员拖着游街时说:“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是啊,年轻人所做的这一切让这位老人吃惊,而老人留给世界最后的这句话让人惊心,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我只知道,走廊里那位痛苦呻吟的人,连夜被医生送进了手术室。

2011年10月24日夜于中心医院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