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亮爱的天堂

那些日子，除了上班、吃饭、睡觉，还有就是跳舞。跳舞渐渐有隐了。
那天，我约D跳舞的。他说喝喜酒去不成。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有什么难言之意。认识四个月的人，我和他之间除了跳舞，似乎再也找不到共同的爱好。这意味着两个人该到尽头了？可他还是开着白色的汽车来了。
D头发理了，短了，似乎陌生了。我们依然面对面坐着。他在网上浏览，我低着头，练着字。每一笔，刻画出生活的一个情节。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烦乱的。清晰的。模糊的.....写了那么多年的字，还是原来的模样。练字成了排解时间的一种形式。
屋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网络广告声。D专注地看着什么。我没有去关心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想着自己的事情。心与心的靠近，需要缘分。古语说得好：相逢是缘，相知是份。他是我有缘无分的人吧！所以，自始自终与他保持着距离。何况，我不是一个很容易能打开心扉的人。

时间踏着轻快的步子，在我的笔尖缓缓流逝。
一分、两分......一小时、两小时......
色不迷人，后面是什么？他抬起头，问我。
什么？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人自迷。
哦，对。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心里默默地想后，依然低着头，在白色的纸上随意地涂抹着。如果说第一次婚姻是一张洁净无瑕的白纸，那么第二次婚姻呢？是一张着了各种色彩的纸吧！想在这种纸上涂画出一幅色彩和谐、图案精美的画，除了画功之外，还需要什么？
三点多了。我还是低着头，练着字，每一笔刻画出一种心情。昨天的。明天的。模糊的。
时间过得真快。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我说。
是啊，时间真快，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走了。他轻语。尔后，用手挠了挠头，不急不慢地起身，离开座位，穿过鞋柜，开门离开了。
舞没跳成，多了几屡思绪的我，还是保持着一种姿势。找不到未来的方向，练字，掩盖了我心的迷茫。
我的香烟忘你那儿了。他发来短信。
“我把你写在烟上，抽进肺里，离心脏更近些......”突然间，脑海中显出曾经看到过的句子，饱含着情谊。写这话的人，一定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吧！忧伤的美丽，那么让人动容，那么让人难以忘记，只要一触及那情境，思绪便跳出来，紧紧地抓住人心。
我把它抽了啊！过了片刻，等我思绪清晰了，回他。呵呵，难得，跟他开了个玩笑。

（二）

那些日子。每一天他都会给我发信息，询问我在做什么？约我跳舞。
那晚，天公不作美。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红双喜”烟，抽出一支，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叼在口中，用点火机燃着，开始有滋有味地抽起烟来。我坐在他对面，嗑着瓜子，反复着同一个动作，取瓜子，放进嘴里，嗑一下，然后使劲扔进放壳的盒子里，似乎将心中所有的烦恼扔进盒子里一样。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嗑了多久。满满的一罐瓜子，剩下一半了。我心满意足地停下那个动作，抬起头朝他望去：“你看我嗑得厉害哇！一半的瓜子被我吃了。”此时此刻，我似乎才感觉到，原来他一直在我对面，静静地坐着，似乎看着我，又似乎走在属于他的遥远思绪里。对面的他，还是抽他的烟，没有说一句话，静默着。

灯光越来越亮。屋里越来越静。雨声依然“哗哗哗”地敲打着屋顶，地面。我看着他。他的眼睛，他的脸。一个魁伟的男人，一个女人生了乳癌去世后的男人。
你的眼睛很亮。我微笑着说。
你对别人也这么看吗？他说。一脸正经。
是的。很多。我依然笑着，笑得诡秘。桌子底下。他的脚无意中碰了碰我的脚。我有些羞愧，低了头去。他用两只脚轻轻地夹住它。一阵羞涩悄然爬上心头。我朝桌子底下望了一眼。一对鸳鸯鞋。鸳鸯？我的另一半会是谁？他吗？
此刻，他打破了沉默，轻语：日久会生情的。
安静包围着我和他。我们都沉默着。不知坐了多久。我看见桌上烟和打火机也静静地，一动不动，红色的烟壳透出一股暖意。
“double是什么意思？”我问,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双。”他用手指敲了敲烟壳，瞧着我，简单的吐出一个字。心一动。
双？是呀。“红双喜”烟中不是有个双吗？happiness不就是快乐吗？不就是喜吗？我和他成双？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一脸平静。
我和他依然安静地坐着，他抽他的烟，我想我的心事。
安静包围着我和他。可是，幸福的感觉呢？我摸不到，看不见，感觉不到。未来依然是一团迷，笼罩着我，如烟如雾，萦绕在心头。

（结尾）

时间的钟摆，停在了十八点四十七分。我坐在电脑旁，回想这一段经历，脑海中浮现出你帅气的脸，深如海的眼睛，高高的挺拔的身影。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对面坐着的是你啊！你夹住了我的脚，你在与我轻语，你在抽着香烟，那该有多幸福！即使沉默不语，幸福也会悄悄地绽放在我心上。你是我的幸福！可是，怎么不见你的身影？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你在何处？想你，我不变的心语。
窗外，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从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