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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从乡下长大到城里上大学毕业再工作,一晃三十多个春秋过去了。期间,吃过见过的食品种类也真不少,可令我最难忘、最惦念的却是家乡的地瓜。地瓜,又叫山芋、红薯、白薯、甘薯、番薯等等。不同的地方名称不同,足以看

从乡下长大到城里上大学毕业再工作,一晃三十多个春秋过去了。期间,吃过见过的食品种类也真不少,可令我最难忘、最惦念的却是家乡的地瓜。
地瓜,又叫山芋、红薯、白薯、甘薯、番薯等等。不同的地方名称不同,足以看出它的分布地域广。在我的家乡鲁东南一带,叫的最响的就是地瓜。记得上
中学时,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甘薯疏序》,是明代农学家徐光启写的农业百科全书《农政全书》中宣传普遍种植甘薯的一篇文章。通过学习这篇课文,我知道了地瓜这种食用块根的草本植物原产美洲,十六世纪七十年代由吕宋(今菲律宾)引种到我国南部沿海地区。徐光启认定了这种益处极多的粮食新品种并撰文宣传推广。今天看来,作为粮食作物的甘薯并没有在地肥水美的南方普遍种植,而真正安下家能繁茂、泼辣、顽强生长的却是在北方的山区丘陵地带。这也算是达到了徐光启这位让后人纪念、敬仰的农学家所倡导的“南种北引”的目的了。
地瓜,在饥饿的年代里,它是家乡的人们最最迫切需要填饱肚皮的粮食了。从栽上瓜秧,人们就精心地侍弄它,祈盼秋天到来的收获。我忘不了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冒着烈日为地瓜除草松土的那一次,我因不留神锄掉了几棵瓜秧被母亲痛骂。满脸汗水涔涔的母亲心痛的说:“栽瓜秧的那些日子天气干旱,你爹要从七八里外山坡下的山泉里挑一桶桶的水来浇,你就不知道地瓜是咱们的命根子吗?你滚开!”
忘不了还是在生产队里母亲领着我到地瓜地里割瓜秧的事情。当然,还有别的女人们,我的那些邻居,她们都有妇女队长带领。那时,离秋收还早,家里的粮食早已不够吃的了,仅有的一点地瓜干只能是品尝的点心,就只好割地瓜秧充饥。地里的瓜秧早被割过好几次,妇女队长不时大声提醒别乱踩瓜秧别把瓜秧割得太短。每人割上一大筐后,背到地头再捆成小捆。这时,妇女队长按每家人口来分瓜秧。等分完,枯菜叶样的饥黄面瘦的脸上都带上了兴奋地神色,大家嚷着快回家烧火做饭。母亲也高兴地背起一大筐领着我回家做瓜秧菜吃。
今天的孩子,如果要让他回答粮食是什么,也许会回答小麦、玉米、大豆之类。地瓜秧是粮食吗?他们也许回答不好,可从饥荒年代过来的人,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的。地瓜秧怎么会不是粮食?在饥饿的年月,何止地瓜秧,连榆树上的榆钱、野地里的苦苦菜、灰灰菜都是粮食。
秋收时节,地瓜收获了。家家户户又炊烟缭绕起来,又吃到新的地瓜煎饼喝到地瓜干面子稀饭了。打着饱嗝的乡亲们没白没黑的忙着晒瓜干,挖窖子贮藏地瓜准备冬天食用,还要把地瓜切成条片腌上一缸当咸菜吃。
渐渐地,地里农活少了,这个时候是放秋,生产队里允许各家各户到地里刨刨挖挖那些遗留在土里的地瓜。秋收后的田野里一片空旷,已失去了往日的丰富和生动。三人一群二人一伙,每个人都渴望与地瓜的一次次幸会。忽然一个硕大的地瓜被刨出,便会引起大家一阵的欢叫称羡。于是,周围的土又被抢着翻了一遍,希望有奇迹出现。这样的场面,不是影视片中的镜头,却更让人相信它的真实与难忘。我跟在母亲的身后,随时捡起她刨出的地瓜,哪怕是再小的地瓜蛋蛋、甚至地瓜把b嘧樱ǖ胤椒窖裕合感〉牡毓细樱家灰皇捌鸱旁诳鹄铩D盖卓醋盼姨嶙趴鹩掷塾侄龅难樱陀靡陆蟛烈桓龅毓细页浴U馐俏矣啦荒芡舻牡毓希褂心盖祝梦姨逦兜搅斯凡幌蛹移蹲硬幌幽赋蟮男乃嵊敫屑ぁ?
饥饿的岁月终于过去了。时光飞逝,我也从家乡的中学毕业考取了师范学院,又从师范毕业分到了城里工作,当上了一名教师。严寒的冬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每每看到烤地瓜的大炉子旁,由烤地瓜的老人把一只只混着焦香味儿热气烘烘的地瓜,用纸包着递给那些城里孩子的时候,心中不免一些怅然。地瓜,这在我家乡可是最优秀的粮食,而他们吃的那么心不在焉,吃不完又随手扔进垃圾箱里,他们是不知道“地瓜”的呀!
对学生进行爱惜粮食的教育,课堂上我也讲过不少,但收效可想而知。我想起在报纸上曾看过的一篇文章,是关于粮食的。文章提议在课堂上给学生设“粮食课”进行爱惜粮食、节约粮食的教育。可事实上,只有饥饿的人才能理解粮食是怎么回事。要上好这样的课又不让学生去忍饥挨饿,这课能上好吗?我感到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