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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午间突然被冷风唤醒,忙去关掉屋子里的窗户,却不经意发现小雨初霁,或许这是中原的第一场春雨吧,应该是春雨罢,因是立春过后的第一场雨。雨,小得可怜,或许仅比那北方的重雾要大一些湿度吧,水泥路先前的亮白色代
午间突然被冷风唤醒,忙去关掉屋子里的窗户,却不经意发现小雨初霁,或许这是中原的第一场春雨吧,应该是春雨罢,因是立春过后的第一场雨。雨,小得可怜,或许仅比那北方的重雾要大一些湿度吧,水泥路先前的亮白色代之的是黑灰色调,并没有形成水流,只是在我半睡半醒间悄然落下雨水的痕迹……
泛有春意的枝丫间蘸满了湿湿的雨汽,也不过只是像在水里打了个转,便捞将出来罢,春雨浸透了她的肢体。地表湿湿的,空气中立时便透着凉凉的春意了。远际是灰濛濛天空,楼宇朦胧在湿气迷漫的城市间,像未睡醒的孩童,在那里打着盹……
偶而会自远处传来几声零散的鞭炮声,在提醒着我春节的小尾巴还没有完全收尽,不过,元宵节即将临近了,或许鞭炮声又不绝于耳了。从父母身边过了年,便赶来中原大地与妻团聚,妻未休假,大年初一仍在上班,因为工作关系暂时天涯东西。或许正因了这个原因,我才感受到了这里的春雨,像妻子脉脉的期待的神情,期望春天有一个浪漫的开始罢……
虽然是春雨,可并未催生出那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迎春花。这里依然只有冬青树和松类的树木在勾勒着城市墨绿的边缘。说到迎春花,竟自己笑自已的迂了,单身时约了战友去圆明园踏春,在一帘开满黄色小花的一角拍了照,经年之后才知那是迎春花。虽当时不知道花名,只当是灌木类的花,却甚是喜爱。远远看去,那藤像瀑布般自山间倾泻而下,黄黄的喇叭花星星点点的缀于其间,煞是养眼。因为开得早,在头春,所以人们便谓之迎春花了罢……
家乡或许也应春雨临空了,立春后,农忙便开始了。那时总会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帮父母做些事,运肥、浇水、播种,眼看着返青的麦苗和新播的棉花一天天的长高,爷爷含着烟袋,不时的吐纳着香烟的白雾。眼望着远处的庄稼,心里乐开了花。
小花狗常常趴在爷爷的脚边,偶而会抖搂那一直耷拉着的耳朵,驱赶身上的飞虫。看到我拿上镰刀和草筺时,便一下子精神起来,跟在我身后,忽而窜到前面,煞有介事的抓扑低飞的小鸟,回身向田里望时,麦苗齐腰深了……
北方的雨不像南方那样,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明亮亮的天儿,霎时便落下雨滴来。北方的雨却像个成熟的女人,稳重而深沉,矜持而有味道,总会先酝酿大半天的神色,才会有雨落到地面上来。
春天的雨一般不大,绢绢细雨,落在翠绿的麦田里,唦……唦……,像轻雾,像炊烟,被南来的风吹散的没有了形状。二三月的春风似剪刀一般,裁出万千丝绦;初出新巢的春燕在麦田间飞舞,戏耍累了,便三五成群散散落落的立在似五线谱般的电线间,那时它们便恰似了那黑色的音符,或许便是那春的乐章罢……
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和着细雨游移在湿润的田间,兴奋的乡亲们,带着田里的庄稼味道赶回了家,立在屋檐下,摘了斗笠,拧干身上的衣服,并不半点不悦,嘴里却说雨,下它个三天三夜吧。
其实春雨往往只是浸润了新鲜的土壤,踩上去软软的、湿湿的,透着一般般清新的泥土气息。小时候多是穿了家人缝制的布鞋,鞋底被雨水浸湿后非常不易干掉,调皮的我,小脚丫总会被那“水”鞋浸泡的发白,被妈发现后,埋怨之声盁耳不绝。自此便会得到妈妈特殊的待遇,用热热的水,将小脚丫泡在铜盆里,听妈讲那铜盆是奶奶的陪嫁品,起初一家人一起用,年代久了,便有了“补丁”,成了脚盆。妈妈将我的小脚丫洗得干干净净,而后擦干,换上干净的鞋袜,并再三嘱我,不要到水泥地里行走。我应着飞也似的跑出去了,妈妈的嘱咐还在身后吼着,我却早已身门外了……
转眼即逝的童年时光,成了美好回忆的资本,总会在某一个敏感的时刻蹦出来,让我苦苦的沉醉,回忆苦苦的,甜甜的,似一道不可重现的菜肴,香飘记忆深处,无法触摸与品味。或许那春雨便是那惹翻了我思念之瓶的引子吧,那些既苦而甘的回忆流落了满地,没有形状,只是静静的流淌,最后凝滞不动了……
打开窗纱,将头探出,空中纷扬着细细的雾,或许是春雨的尾巴挂在天空里罢,雾一般的飘在脸上,清凉无比。街上的行人并无打伞者,只是行色匆匆,一对年轻的男女,在雨里驻足,拥抱着,或许为情,或许为了春雨营造的浪漫。
天空依然灰濛濛地,望不到边际。春雨初霁,我心里的春雨才开始纷然落下,那雨浸润在心里,纷扬在青涩的回忆中。低矮的土坯房、高高的蹿天杨、绿绿的麦田,那散缀在田间的乡亲劳作的背景,回映在心灵那泓清潭深处。
此时,那“雨”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