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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自从去年腊月脚受伤以来,远离网络有两个月之久,直到从老婆那里回来才得以上网。期间,得到几位无间朋友的问询和关怀,使我深感温暖。自己才深切感到,当自己远离人群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人能想起自己,问起自己,
自从去年腊月脚受伤以来,远离网络有两个月之久,直到从老婆那里回来才得以上网。期间,得到几位无间朋友的问询和关怀,使我深感温暖。自己才深切感到,当自己远离人群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人能想起自己,问起自己,打探自己,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
我原以为我是喜爱文字的,原以为达到了想说就说而不必思索的地步,离开键盘的这段时间以来,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是一个庸人,一个变粮为粪的机器。我不但没有原来那种写字的冲动,就连以往那种时时涌上心头的奇思妙想也消失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盯着电视屏幕,就是望着窗外一点点变绿的树枝发呆。我不能下地活动,我的世界只有一间房子和一个窗口而已。春节期间,妻哥来看我说,你不是喜欢写文章吗,这下有时间了,让你写个够。我让他失望了,我恰恰没有写一个字,脑子里没有波澜,没有火花,拿什么来写。就这样行尸走肉地过活了两个多月。
至今我为我的脚伤深以为羞,因为脚伤的没有一点英雄事迹。仅仅让电暖器的缆绳跘了一下,而且就在跌倒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要保护自己,于是顺势往前一滚,脚面前翻贴地,没有受到一点撞击,即便这样我也受伤了,左脚立即肿了起来,像一个发面馒头,像一个小碗倒扣在脚背上。这算什么呀,小时候翻山越林,爬高就低的、经常和别人打架,摔了多少次,磕了多少次,屁事没有,甚至连一块瘀斑都没有。如今是咋了,这么轻轻一下子就受伤了,而且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做了手术,花几千块钱,休息了好几个月时间。哎,我朽了呀,这么经不起折腾。这都是工作害了我,要是身为农民,整天为衣食忙碌,风里来雨里去的,身体断不会成为这样。平时工作虽然忙,体力活却做得少,而且也养成了懒惰思想,活动少了,不是把身体惯式坏了试啥子。
上了一次手术台,这才觉得人之渺小,生命之脆弱,万物之平庸。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和其他人一个球样,就连胡锦涛也不例外。世上七十二行,每个行当都有特别之处,每个行当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所以人不必自卑,也不必自傲,古代帝王将相到如今尚为一个土丘,况我等凡夫俗子乎。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内心怕的要命,紧张的要命。马上要挨刀子了,能不紧张吗?那些医生护士却一点事也没有,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谈论一些家长里短的碎闻,还时不时地开一句玩笑,打情骂俏的,全然不把躺在手术台上、全身脱得只剩一个裤头的我放眼里,全然不顾我当时的感受。尤其是我的手脚被固定,两只手伸展开,一手挂着吊瓶,一手连着血压、心电图等仪器,脊背后插一根塑料管,不时挤一些药进入脊髓,旁边的盘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子剪子,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过年杀猪的时候门板上躺着的那头猪;此时此刻心里涌上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听凭他们摆布了。
通过这次事故,我也深深地尝到了人情冷暖、亲情可贵。在休养的两个多月里,儿子在县上读书,父母只得上县来照顾;老婆端吃端喝,端屎端尿,给洗脚洗头,虽然还是原来那个粗暴脾气,时常两个人闹些矛盾,但照顾起我来确实无微不至。这期间,惊扰家乡兄弟亲友前来看望,老婆单位同事纷纷看望,以前的同学也来看望,也惊扰了单位派人看望。就在我手术的第二天,伤口还在锥心痛的时候,单位有领导打电话要把笔记本搬到我的病床上办公,在我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老婆伺候的时候,还有人把工作压在我的头上。我深切感到被需要的荣幸,感到不可或缺的荣幸,感到独自望着窗外枝头爆芽、并由红变粉、变绿的每个细微过程时的孤独与寂寞。人就是这样一个怪物,闹不得,静不得,在角色不断转换中,在满足与缺憾中由少到壮,并慢慢走向衰老。
其实,我也明白,我就是一个俗人,一个没有志趣理想的俗人,我不会抱怨天地,不会抱怨社会,不会抱怨周围的一切,反而我会很满足的,很感激的,毕竟一个月还有两千来钱的工资,可以让我不为衣食发愁,毕竟这工资是共产党给的,是社会资源,享之有愧,不心怀感激之心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