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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又是一年暑假时。南方的天气有些闷,一如人的心情。走在烈日炎炎的街头望着一张张木然的脸,我想笑;一个人回到屋里望着空得不能再空的墙壁出神的时候,我又平静得想哭。曾经在北方的一家报社实习过。报社是全省最好
又是一年暑假时。
南方的天气有些闷,一如人的心情。走在烈日炎炎的街头望着一张张木然的脸,我想笑;一个人回到屋里望着空得不能再空的墙壁出神的时候,我又平静得想哭。
曾经在北方的一家报社实习过。报社是全省最好的报纸,记者部主任接近40岁,有一张温和的脸和儒雅的气质,人都言有才之人方怜才,刚到报社不久,他就发现了我这个“人才”,把我叫到办公室“上课”,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要我记住的两句话:一句是“天道酬勤”,一句是“在哪里工作并不重要,干什么工作;干什么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工作;和谁一起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谁工作。”他在大年29那天给了我3000元现金,并嘱托跑航空口子的记者为我买好了机票飞到南方与父母团聚。他的“宠爱”让我有些戴德难安,虽然心里很是为自己骄傲,却并不喜欢和他这种性格的领导共事。他的性格让人琢磨不透,在我看来有些古怪,我最重视的是自己可以独立思考,而他几乎不允许别人有和他的意见相左的想法。思想是人的全部尊严,我不想因为感激而放弃尊严。
拿着实习了一个月领到的600元稿费,我在对他的由衷感激与真切祝福中积极联系南方的媒体。各个媒体人力资源部的托词都惊人地相似,“我们这里的实习生满了,不需要了”、“我们自己省里的实习生都安排不完,顾不上你”、“我们在需要的时候会通过考试统一招聘,到时候再通知你”……
只有一家报社的记者很坦诚地告诉我:“你在这边有‘关系’吗?或者你们老师有同学、朋友在报社当领导的吗?没有关系你根本不可能进去的。”虽然这个潜规则在中国的社会早已是公开得不能再公开的秘密了,但是我仍然感觉到痛心。没有来由地想到了一个词语:“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我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心地善良,一心向佛。她相信宿命和轮回、前世与今生。我虽然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我仍然对母亲的“好人有好报”笃信不疑。果不其然,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老家的一个邻居给我联系到了这家全球日报发行100强之一的媒体。我几乎是一帆风顺地如愿以偿。
每天,我都比正式记者更准时地去“上班”,等待着老师安排自己出去采访。李希同教授早就说过,实习生就是廉价劳动力,无处讨要工钱的新闻民工。每天我都在等待中重复着希望和失望,没有工资、没有补贴、没有人在乎我是否去上班,每个月还要向报社缴纳一定的实习费用。有时候老师整天整天地没有采访选题,我就不得不在办公室里呆坐一天;有时候老师会安排一些无足轻重、不痛不痒而且有新闻通稿的让你采写,其中用于采访的车费、电话费等完全由自己负担,而接待单位或者主办单位给媒体的“误餐费”,我却不得不全部上缴,要不你还在回报社的车上,老师就已经打电话来了:“今天的封封你拿到了吗?”老师和报社的领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你的才华的机会,帮着买药、办公交卡、甚至是查手机话费,不一而足。
我其实早已对这些释然了,有时候,我甚至比谁都希望能够更累一些,至少有事情做,至少能学到东西。大学里一个老教授笑称自己“丑到极处便是美”,我记得窦唯也说过:“当一个东西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会酝酿新的开始。”把活路堵死了,只有向死路求生。每天,我都拼命地学习,看书、看报,除了用这种劲头安慰自己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爱自己。
虽然心中有些许委屈和不满,但是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感谢老师的。如果没有老师的肯定,我已经被人力资源部的人赶出去了。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心底。
我是典型的留守儿童长大的,父母是最早加入打工行列的那一批。我的母亲在我小学时就外出广东打工了,我的父亲也在我初中时跟随母亲去了广东。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再无别的亲人,我和妹妹从小就在邻居家学习和生活。我们一直都坚强争气,也很乖巧听话,所以邻居和村里的人都对我们非常照顾,我们也把他们当亲人看待。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多多少少在内心里我们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我的父母都是传统的农民,没有什么专业技能,在外打工就靠力气赚点钱。工作也极不稳定,哪儿有活了,哪儿要人了,就赶紧过去。长期以来的辛苦劳作让我的父母双双患上了重病。母亲在前年患上了肺结核,因为怕厂子里知道自己病了将自己开除,她连药都是悄悄躲在被窝里吃的;父亲一直都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因为劳累过度,广东天气又热,他在去年病情恶化成了肺气肿,今年上半年又变成了左动脉硬化,在医院里待了很久。这些我和母亲都能接受,我们一直以来最痛苦和恼火的是父亲的脾气。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就是电视剧里的暴君,他总是和母亲打架、吵架,总是和亲戚朋友闹矛盾,他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他什么也不是。除了打骂我和母亲,除了每天玩牌、打麻将,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来没有问过我需要什么。我念初中时父亲也去广东了,旁人都说这下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了,真可怜。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难过,我甚至盼着父亲快点走。一直到我上了大学,父亲的脾气还是没有改变,和母亲经常吵架,和亲戚朋友关系也一直不好。几乎从不给我打电话,给我打电话时,开始还好好的,没说几句话就又生气了,“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常常是气得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哭。以前母亲不爱给我打电话,她舍不得钱,可后来母亲每周都想和我说话,她心里难过,却无法向别人诉说,只能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安慰和生活的信心。我常常在想,家里穷没有关系,生病也没有关系,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就好。但我也知道人的最大有限性就在于,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什么事情都可以努力,可父亲却是永远也无法选择的。有时候我是那么恨他,恨到心尖发痛。但我却又总是在亲朋面前维护他,在母亲面前说他的好话,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和母亲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我每次打电话总是劝着母亲别跟父亲计较,他是那样的脾气,你计较太多只会伤自己的身体;也总是劝父亲别太担心我,把身体养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最近几个月父亲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因为生病不能工作母亲有些微言,但还算和谐。打电话的时候父亲也会给我讲外面生活的艰辛,教育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每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就会特别感动,忍不住地想流泪,感觉自己好幸福。我相信父亲会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