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飞机在云层里平稳地飞行,白莲花般的云朵不时从舷窗飘过。除了飞机的发动机的轰鸣,周围一点声息也没有,好像把人们带回了混沌初开的羲皇时代。太阳将纯净无比的光射进机舱。机舱里的人们,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在低声
飞机在云层里平稳地飞行,白莲花般的云朵不时从舷窗飘过。除了飞机的发动机的轰鸣,周围一点声息也没有,好像把人们带回了混沌初开的羲皇时代。太阳将纯净无比的光射进机舱。机舱里的人们,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在低声交谈。空姐推着小车,微笑着往来于舱内狭窄的过道。
有生以来第一次前往樱花之国,心情既兴奋又多少有些不安,眼睛不停地望着窗外,心里不时地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飞机在万米高空飞行,一头扎进了迎面而来的白色云团。刹那间,一种奇妙的幻觉油然而生:仿佛不是置身于云端,而是来到了古老的冰雪覆盖的南极冰川。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打开舱门,到这片一望无际的古老的冰原上探险、跋涉。当飞机冲出云团的一刹那,一缕强光射进机舱刺的人眼有些酸痛。飞机开始降低它的高度,山川河流、平野田畴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飞机终于平稳地降停在成田机场的停机坪上。
日本古称扶桑,但邓拓在《燕山夜话》的《扶桑小考》中考证:扶桑不是日本,日本古称“倭国”,而墨西哥才是真正的扶桑国。称日本为“扶桑”乃以讹传讹。但由于积习难改,暂且依然将之称为“东赢”或者“扶桑”吧。
前来迎接我们的是日本总公司的浅野正男。此人人高马大,彻底颠覆了我心目中日本人的矮小形象。几句寒暄过后,我们一行四人登上浅野开来的汽车。
樱花正开得热闹。一阵微风拂过樱花树,粉红的花瓣簌簌落下,缤纷满地,日本人把这种现象叫做“花吹雪”。我们乘坐的汽车仿佛一叶扁舟在花海中徜徉。摇开车窗,有几瓣樱花飘进窗内,将她轻轻地捏在手里,一缕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后,便倏的一下钻进了心里,就再也寻她不见了,但此情此景却早已深深地嵌在了记忆中。
眼前迷人的美景着实令我陶醉;“叮叮当当”美妙的风铃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原来,在每家日式小院的窗户前,都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风铃,有玻璃的、有铜制的,各式各样,真是五彩缤纷。微风过处,风吹玉振、淙淙作响,演奏出和谐的乐章。我在国内‘般若寺’听到过僧侣们做水陆道场时敲钟击磬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风铃那么轻柔,那么漫不经心,那么声声入耳;在故宫曾听到过殿角垂铃在风中作响,听起来却没有风铃那么浅唱低吟,摄魂夺魄。
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写道:“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我想佩环之音堪与风铃媲美。《石头记》里形容太虚幻境里的仙子:“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风铃的妙音与仙子们铿锵的环佩之音有异曲同工之妙,妙在同样能摄人心魄。
我既喜欢黄钟大吕的鞺鞺鞳鞳,又爱听小小风铃的浅唱低吟,正像我既爱读苏东坡的“大江东去”,又喜欢柳三变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一样。
车子在花海中行驶,风铃在耳边叮叮咚咚,思绪也随清脆悦耳的风铃音飘向了远方……
扶桑春深风铃响,勾起游子怀乡肠。
樱花飘零人憔悴,明月空对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