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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纯白的病房内,悄悄的静,姨妈正悍然沉睡,摔断的左腿打着石膏。婉儿,姨妈唯一的儿媳妇,侧身躺在另一张床上,凝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壁灯下显得朦胧而恬静,如玉琢的婴孩般好看。我悄悄走过去,把婉儿垂在床下的双腿
纯白的病房内,悄悄的静,姨妈正悍然沉睡,摔断的左腿打着石膏。婉儿,姨妈唯一的儿媳妇,侧身躺在另一张床上,凝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壁灯下显得朦胧而恬静,如玉琢的婴孩般好看。我悄悄走过去,把婉儿垂在床下的双腿轻轻放在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些,静静注视着婉儿的脸,好一会,我满怀心事的走出病房……
姨妈突然摔断腿,儿子又刚刚去了外地工作,听母亲说后,我赶来医院照顾姨妈几天。与婉儿只见过一面,那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模糊中只记得一身红裙,眉目如画的娇小新娘。婉儿很孝顺,在这个时代很难得,看她像女儿一样的跟姨妈说话,让任何人都会觉得温暖,没事时,我发觉婉儿总是捧一本书看的入神,翻开,竟是一本《圣经》,看我吃惊,婉儿说:“我觉得圣经是人类最伟大的书籍,它至少能让我的心灵得到短时间的抚慰。”我不自禁的失笑,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竟说这种话,我这个四十岁的人是不是该进坟墓了?婉儿,看我笑,接着说:“人都是有双面的,能示人的,太虚伪了,但没办法,所以我最好的休息办法就是读《圣经》。”我第一次仔细打量婉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头短的像男孩的头发,白皙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卖弄。面对婉儿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我只觉心脏像被什么触碰到似的猛地痛了一下,在外人眼中我绝对是个成功的人,开了一家生意很好的小工厂,有自己的轿车,在尔虞我诈的生意场,我永远是侃侃而谈一幅潇潇洒洒的样子,可我内心对这种杯盏交错的日子早就心生厌倦了,我曾想,我干到五十岁,就把工厂交给儿子打理,自己过几年真正闲云野鹤的日子,拾起荒废已久的笔,随着自己心灵,随意涂抹一些句子,年少时的作家梦,虽早已被时光吹散在风里,但这时我真正想做的事。婉儿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有些自嘲的说:“有些未老先衰的意思对吧?”我及不自然的转过了头,我的手机很识时务的响起,解了我的尴尬,接完电话,婉儿好奇的摆弄起我的手机,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我知道,我两千多元的手机有些复杂,果然,一会婉儿就一声长叹地把手机还我,嘴里还不停的唠叨:“太复杂了,就是累死我的脑细胞我也整不明白。”听着婉儿毫不做作的嗔怪,我便说:“你文章写得那么好,应该不笨啊?”“可我的智商只有一点零,你的手机偏偏是一点一啊”婉儿珍重其实的说,一向严谨少笑的我,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为她的纯真,为她的幽默,我真不敢相信那么小的婉儿是一个五岁女儿的妈妈。在我的指点下,婉儿一会就熟悉了我的手机,还不时地对着我学拍照片。
夜里,安顿好姨妈,我在医院大厅里思绪竟是不能统一的烦恼,我心乱如麻的站在窗台前,看着医院外的高大建筑物上霓虹灯闪闪烁烁,像一颗颗星星串联的项链,围绕在建筑物的上,显得建筑物很壮观,很神秘,我烦躁的在嘴上叼上一只烟,翻遍口袋竟不见了打火机,不禁长长叹一口气,“啪”一点火光在我的左侧燃起,我转身,是婉儿在微笑,手里的打火机在冒着火,我低头燃着烟卷,婉儿说看见沙发上有一个打火机,知道是我丢的,就送过来了,还温存的嘱咐我别吸太多的烟对身体没好处的。在她细语叮咛中,白日纯真的脸,在灯光下显得与众不同,眼底眉梢都是真诚的关切,且一连坦荡荡的正气。我不敢多看她的眼睛,她眨眼睛,样子像深秋寒潭掠过的点点阳光,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是花园里的栅栏,关住满园的春色。在这样干净的目光注视下,我有些说不清的心慌意乱,尘世间喧嚣,浮躁反而令我有刃自如,应付得体,心早就在不自觉中生成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可一旦拨去这层保护膜,我会不习惯的痛苦和沉重,无知的天真不时真正的纯真,历经沧桑仍相信真,善,美,的存在的天真才是真的纯真,我慌称要下楼买些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十几天的朝夕相触,我见识到了婉儿的孝顺,婉儿的温存,婉儿的天真,婉儿的博学,我努力保持着心态的平和,有时,我想尽快结束这种日子,可有时,我更希望永远能与婉儿这样相处下去。
出院那天,我母亲来接姨妈出院,两位老人坐后面,婉儿只有和我做前面,第一次,和婉儿如此接近,她脸色平和的目视前方,要不就是看窗外飞快后退的景物,我不敢分神得开车,十字路口,突然变化的红灯,让我赶紧急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婉儿毫无防备的碰了一下头后,倒靠在我身上,那种女性的幽香,和柔软,让我不自觉中挺了挺肩,婉儿很快坐直了身体,并系好安全带,我从镜子中,看到婉儿绯红的脸,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但我知道,我的心早已乱的不可收拾,安顿好姨妈,我谢绝了留我吃饭的热情邀请,把车倒回到大路上时,手机响了,打开是一条短信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