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生活

三岔生活

偃折散文2025-04-10 00:26:10
下乡买花生大约三十几年前,建在山里的二胶厂已初具规模,各项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来自天南地北的二胶人,面对生活的单调和物资供应的贫乏,已不再只是简单的抱怨,而是不断寻找适合自己的应对方法,“下乡采购”就是
下乡买花生
大约三十几年前,建在山里的二胶厂已初具规模,各项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来自天南地北的二胶人,面对生活的单调和物资供应的贫乏,已不再只是简单的抱怨,而是不断寻找适合自己的应对方法,“下乡采购”就是许多人自得其乐的方式之一。现在的人看来,能买到便宜的应时农产品,又免费旅游观光,那时的人一定很惬意。其实,个中滋味并非惬意那么简单。记得那年秋季的一个星期天,当时的我刚过二十岁,同伴小宋比我小两岁,我们相约进山买花生。听说路远,要早走,天刚放亮我们就出发了。
出厂区向东,再沿“让河”北上,一条人工开辟的土路蜿蜒曲折,在起伏的山峦中若隐若现,直指大山的深处。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叫栗坪的地方,听说沿这条路走下去就能找到,到底有多远好不好走我们也没细问,就那么信心十足的上路了。
由于刚下了两天雨,路边的花草树木看上去一尘不染,清新靓丽,秋山上最常见的野菊花,一簇簇一片片,黄黄白白分外抢眼,此时的魅力已盖过了高大的乔木。起伏的山峦中,略微平缓的坡地大多开垦成了农田,映入眼帘的是经过收割的玉米地。割倒了的,横七竖八,没割倒的,低垂着枯黄的叶,在薄薄的晨雾里看上去杂乱无章,就像经过厮杀的古战场,残旗败甲一地的苍凉。东方的晨曦透过山峦若隐若现,我不由得把视线移向远方,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巍峨的山岗在朝阳辉映下,有如画家的调色板,五颜六色煞是壮观,令人感觉心旷神怡。就这样我们边走边玩,没在意走了多远,只见天空越来越鲜亮,前方湿润的土路已悄然铺满了金色的阳光。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一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山坳里也有袅袅炊烟,鸡鸣狗吠,依稀可辨几户远离村镇的人家;寂静的沟谷里时而响起几声金属盒的敲击声,轻轻回荡清晰悦耳,我知道那是放牧的牛铃。路边常见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只可惜“大红灯笼高高挂”,秀色可餐却很难摘得到;新鲜板栗生吃的味道真可谓香甜可口,只是不得不面对打开外包装那个“棘手”的问题;猕猴桃、山茱萸……诸如此类野果山珍看见了就顺手摘几个尝尝。渴了有山泉,那静悄悄从金黄的细沙中涌出的山泉清清凉凉,喝几口顿觉神清气爽……大自然慷慨奉献,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自助餐”,一上午的翻山越岭始终不觉饥渴。
大约正午,我们到达了栗坪,这是大山中一个小小的盆地,一条小溪东来西去,土坯建造的民房沿着河岸走势两边排列,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几块大些的石头构成沟通两岸的“水中桥”。一段由石头砌筑的堤岸上,有一排不同于一般民居的大房子,敞开的门遮住了油漆斑驳的牌子,看样子是什么“供销社”之类。我觉得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便寻路走了过去。从阳光下走进房间的第一感觉,是阴冷和昏暗。“来了,要点啥?”柜台后一个穿着深色制服的中年男人,一面打招呼,一面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微笑点头继续向里面走。三间大小的铺面,木质的货架,玻璃的柜台,还有竹竿编制的顶棚,虽然陈旧却显得很结实,土墙上依稀可见早年刷过白灰的痕迹。商品大多落满了灰尘,好像很久没人动过了。所谓商品,无非是些普通的农具,粗糙的日用品,廉价的小百货,包装简陋油乎乎的糕点之类。转了一圈没见到有花生,我朝柜台后面的人走过去,按惯例给他递了支烟,向他询问在哪里能买到新花生。那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弄清了我们的情况后,走出房间指指点点为我们介绍了许多。此时我们才知道,目的地虽然到了,买花生却要再往远走。按照他的指引,我们继续沿山路前行,终于看到了大片的花生地。
大山里来了两个外乡人应该算个稀罕事,很快就聚拢了一些人,男男女女虽然大多穿着破旧,但面容和善。生产队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结实汉子,黝黑的脸上一双亮眼透出他的精明,我边递烟边向他说明来意。队长点上烟慢慢的吸,始终不说话,只见他每一口都吸得很深,像是在细细的品,看样子很满意这烟的味道,我心中暗喜,急切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只期待他满意的答复。“花生在地里还没起呢,你们过几天再来吧”这话像一瓢凉水,一下子把我浇蒙了,愣了一会儿神,才发现队长已经走了,我们正无计可施,一位大嫂小声对我们说:“叫他派人去起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急中生智,追过去把剩下的烟全塞在他手里,并述说我们走了几十里山路多不容易,希望他无论如何想办法,帮我们买到花生,价钱好商量。不知是出于对我们的同情,还是烟起了作用,队长很快就召集人下地去了。
起花生我还是头一次见。连秧拔起来,抖抖土,把成熟的果实摘到篮子里,就这么简单。人们你追我赶干得很快,听不见有人说话,因为每个人都是一边忙着干活,一边不停的吃着生花生。我们俩无所事事,坐在地边看他们干活。忽然,我感觉有东西飞过来落在我们旁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大把带秧的花生。我把目光转向干活的人,一个大嫂正在示意是给我们的,我认出这正是当初提醒我们的那个人。我报以微笑回应,一边吃花生一边注意看了看她。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端正的五官,黑里透红的脸庞热汗蒸腾,在阳光下散发出勃勃生机,充满微笑的眼神很具亲和力。大山深处的山里人,不经意间展示了他们纯朴善良的一面,令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新鲜的花生装满了两个口袋,足有六七十斤。终于能够不虚此行,喜悦心情可想而知,纵然是负重走山路仍然健步如飞。然而,这仅仅是最初的一段路,没过多久,肩上的负担和脚下的坎坷交互作用,把我们折磨得几乎狼狈不堪。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抬头看天,夕阳已隐入大山的背后,低头看路,崎岖不见尽头。我想起了那句成语“日暮途远”,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重返栗坪之时已饥渴难耐,打算买点儿糕点尽快赶路,谁知走进那个供销社一看,除了几块不知放了多久,已经风干的月饼以外没什么可选的了。正所谓饥不择食,有吃的总比没有强。然而,令我们想不到的是,这所谓月饼不但样子难看,咬一口牙都快硌掉了,却只咬破了皮,糖做的馅已变成了“石头”。我勉强啃几口,吃几粒生花生便急忙上路了。
歇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心里急、腿脚快,似乎转瞬间李坪就被甩在了身后,眼前景物又重现那莽莽群山、弯弯山道。走着走着,天色开始越来越暗,我忽然发现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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