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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第一幕第一场景:三十年前,一个初春的晚上。仍是第一幕中的小别墅,房前花园还只是一片凌乱的草坪,墙角里寒蛰的叫声像一曲凄凉的挽歌,将夜晚的神秘彰显得更加饱满。月下的楼房拖着长长的黑魆魆的影子,像是一个穿
第一幕

第一场
景:三十年前,一个初春的晚上。仍是第一幕中的小别墅,房前花园还只是一片凌乱的草坪,墙角里寒蛰的叫声像一曲凄凉的挽歌,将夜晚的神秘彰显得更加饱满。月下的楼房拖着长长的黑魆魆的影子,像是一个穿着黑色及地长裙摆的羞涩少女,让人猜不透她的心事。房子一楼却是灯火通明,杯盏狼籍。这儿刚举办过一个party,宾客们才离去,桌上的高脚酒杯里还残留了些红葡萄酒、香槟,盘子盛着剩下的点心。这时的客厅看起来比第一幕中宽敞,因为家具都被移动到了周边,中心的空间大了许多。
[夏徵良从屋外进来,走到客厅中央。他今年56岁,个子不是很高,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面孔显得苍老、瘦削,脸上有好几块老年斑。他的心脏不好,人看起来很衰弱。虽然表面上看来比较温和,但这仅限于他高兴的时候;一生起气来,他很容易失去理性,做一些极端的事情。年龄的增长并没有抹平他的自负自我满足之气,他自己开创了一番不错的事业,是一个资财颇为雄厚的商人。去年还刚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今年居然又得了一个“老来子”——这唯一的生平缺憾都不复存在了。想到这些,他不禁洋洋自得,以一种占有一切的眼光傲视着触目所及的一切。但当他看到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娇妻时,那股“雄赳赳气昂昂”的傲慢便立马遁形了,代之以讨好、唯唯诺诺的神情。
夏徵良(恭顺地)瑞雪,今晚给儿子办得庆祝他满月的聚会还满意吧?
沈瑞雪(稍微动了一下,眼睛依旧闭着)嗯,还好。
[沈瑞雪,32岁,颜色姣好,肤如凝脂,身体颀长匀称,饱满圆润,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形容最为合适。她几乎不施脂粉,明眸皓齿,眉黛如远山,右脸有个酒窝,小巧可人,双唇自然红艳性感。头上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束一根头带珍珠的银簪,典雅大方;耳带一双碧绿色翡翠耳坠,愈显肤色白皙。身穿一身粉红色带梅花刺绣的旗袍,脚着一双中跟白色皮鞋,看起来非常雍容华贵。她不但有着传统的古典美,且同时散发出一种野性不羁的气质。她非常有主见,脾气倔强,遇事很少妥协,惯以自我为中心。她信奉的人生真理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所以这种性格不免时不时破坏她的美,让人觉得不易接近。她神情有些倦怠,或许是因为刚才邀她跳舞的男士多了些的缘故吧。这时刻她侧躺在沙发上,微蹙着双眉,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张着,如同一个女神一样高贵美丽。
夏徵良(搬了把椅子悄悄在她身旁坐下,忘情地)瑞雪,你真美!
沈瑞雪(生厌)就是一个摆放在家里、装饰门面的花瓶而已!
夏徵良(着急又有些歉疚,抓住她的手)我承认我是经常向朋友夸耀自己娶了个天仙一样美丽的妻子。可这有什么不对吗?在我眼中,你是那么高贵脱俗!能拥有你,是我——
沈瑞雪(推开他的手,厌烦地)行了,这种话从早到晚在我耳边说,不觉肉麻嘛?你嘴皮子没磨起泡,我耳朵早听出茧子来了!
夏徵良(习惯性地“检讨”自己)怎么今晚不开心吗?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沈瑞雪(从沙发上坐起来)我问你,刚怀孕的时候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兑现?
夏徵良(想了好一会)哦,原来你是为了这幢房子担心啊。
沈瑞雪(口气软了一点)我不是担心房子,是为了咱们的儿子考虑啊!家里就这么两套房子,老房子旧得不能住人了,而且听说有可能拆迁;而你却要把这栋好房子留给你女儿。难道你想让我们母子以后流落街头吗?
夏徵良瑞雪,你知道我有多疼你的啊!(满含期待地望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失望地继续说下去)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我是说过只要有了儿子,我的全部财产都是他的。后来你怀了小伟,不愿住在老屋,想搬到这边来,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说服云缨搬到老家,给你腾出房子待产啊——那天,我知道我就要有个儿子时,你问我是不是可以为了你跟儿子做任何事情,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声“是”。(瞥见她似乎正在认真听,受了鼓励似的接着说)你又问我“如果我想要这房子呢,你给不给?”我——我当时肯定是高兴地过了头——就脱口而出“当然可以”……
沈瑞雪(觉他太啰嗦)亏你还记得!那儿子这都满月了,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啊?
夏徵良哎,这都怪我答应得太草率了——
沈瑞雪听意思你是反悔了!
夏徵良(意图抓住她的手,被推开,讪讪地)这不怨你——可是,你想想,我已经把差不多全部财产都划到你跟儿子名下了,我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留给云缨吧。再说,这栋房子当初就是买给她妈妈的。她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栋房子感情很深,尤其是她过世后,云缨更是把这当作她妈妈留下的回忆。她虽是个女孩,但毕竟也是我的孩子呀。
沈瑞雪(貌似温柔地抓住他的手)对啊,她是个女孩子,今年都快十八了,过不了两三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把婚礼办得热闹一些,再多送点嫁妆就可以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房子要给了她,以后可就不姓“夏”了!
夏徵良(心内有所触动,似乎有人夺去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道理……女儿毕竟不同于儿子啊。
沈瑞雪(觉得刺耳,不想再继续纠缠)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啊!我先去看看小伟。
夏徵良(非常兴奋)我的乖儿子,爸爸也来看你啦!

第二场
景: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地点是小别墅的客厅,只是空间看起来小了些,摆放了些桌椅、植物、花卉、餐桌等物品。桌子上摆了几盘简单的菜肴,两个高脚玻璃杯,盛了三分之一多的红葡萄酒,在橘黄色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高贵又清冷的光芒。墙上老式的挂钟刚敲过整点,响声把在客厅里焦急等待的沈瑞雪吓了一跳。她向无辜的挂钟投去憎恨的一瞥,然后又把焦灼的目光停留在了房门上。
沈瑞雪(来回踱着步)都过了八点了,怎么还不来?!不会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吧——
方笛浦(轻轻推门而入)
[方笛浦,26岁,律师,眉清目秀,眼神中埋着一点忧郁;可能是从事职业的缘故吧,脸面上带一股正气,表面上看来很严厉冷淡,但了解他的人却能透过这些“伪装”认识到他心里的热情、真挚。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但由于涉世不深,脸上的稚气并不能被他的一身正式的打扮完全遮盖去。他天资聪颖,年轻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