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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清明孟婆说,岁次壬辰,清明凉镇,荼靡五瓣,只待霜断。*青川市,原名凉镇。独门小桥,弯弯流水,大半个城市徜徉着湿嗒嗒的水气,这是个窈窕的地方,我想。大片大片的香樟伸展着懒散的绿意,挡住了人们45度
(一)清明
孟婆说,岁次壬辰,清明凉镇,荼靡五瓣,只待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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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市,原名凉镇。
独门小桥,弯弯流水,大半个城市徜徉着湿嗒嗒的水气,这是个窈窕的地方,我想。大片大片的香樟伸展着懒散的绿意,挡住了人们45度角仰望的苍穹。阳光打在我兴奋的小脸上,斑驳树影微风吹拂下一颤一颤的跳动,恍若隔世。
缘何,我们就要相遇了?在这一秒,下一秒,再下一秒?在这个转角,下个转角,再下一个转角?
孟婆留给我七个锦囊,待你我命盘相合机缘恰好之时,上面的字迹会依次浮现。而这是我今生寻你的唯一凭证。等了盼了十九年,这年春至第一个锦囊竟真的现出了字,上面说,岁次壬辰,清明凉镇,荼靡五瓣,只待霜断。
贫困的家境让我没有转学的资本。亏了我低沉婉转的声线,从初中起,便一直在镇上的广播电台担任青少年节目的播音员,到现在也混得有了几分声色,而恰好青川正缺这么一个夜间播音员。看在我态度端正,语气诚恳,又积极服从组织安排的份儿上,广播电台与学校沟通之后决定给我开个后门。于是乎,在挤过高考那岌岌可危的独木桥后,这年年初我又满腹壮志地参加了凉镇唯一一所大学——青川大学的入学考试,来到了锦囊中所说的凉镇。
我的室友叫江米,是一个爱吃零食又有一点点的花痴的胖丫头。不对,不是有一点点花痴,而是非常花痴。不然她怎么总是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一个叫叶以岸的男生的八卦。让我在做梦时都隐约梦到:自己抠着耳朵里厚厚的茧子,听着她满脸陶醉地说着,叶以岸今天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叶以岸原来弹得一手好琴;叶以岸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比往日更帅了。这是这个青葱年华该有的小心思,我却根本提不起兴致。我唯一的乐事就是每日睡觉之前迫不及待地在日历上狠狠地划掉这一天。断霜之日,即谷雨,一日日地临近。缘何,我们快相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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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发现胸前一个若隐若现的图腾。那是一朵白色的小花。那白色并不比单薄纸张的亮白,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青白,仿佛要在这一刻刺穿全身的细枝末节;那五朵花瓣并无招蜂引蝶的邪美妖艳,相反有种从天而降坠落凡尘的清丽高洁。我知道这图腾的名字,荼靡花开。缘何,这是我今生的宿命吗?为何每当我抚摸这白色的图腾,心中会升起无以名状的忧伤呢?
当晚,我一如既往地到电台报道。穿过了一段长长的被路灯照得明晃晃的马路,又穿过一大片狭窄漆黑的里弄,我准时到达电台大楼。
江米曾问过我,前面的路那么明亮,后面的路那么黑暗,难道你不害怕吗?我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肥嘟嘟的小脸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手中的那颗爆米花就停在嘴边都忘了吃。我当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不怕。
她又看了我好一会儿,嚼了口爆米花,才喃喃道,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有多大,淡定得像死过了的人一样。
是啊,缘何,明明灭灭之中我已经走过了五百多年路,还要多久才能走到你的身边?
可是,江米她弄错了一点,死过的人才更怕死,体会到了前世的离别之痛,今生的重生之喜,况且我还没遇见你,若这样白白死去,我会是多么的不甘心啊。只不过,前世生死相隔的无奈,冥界苦求神明的无助,今生众里千寻的无措,都让我知道,命数已定,怕又有什么用呢?
开启直播红灯,我和我的听众说,从今年谷雨开始,每个节气,我会给他们讲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寻》,我会用第一人称。但却没告诉过任何人,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二)谷雨
孟婆说,晦月当空烟花凝,荼靡四瓣彼岸现,咫尺天涯不相识,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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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以滋润万物而得其名。而今年的谷雨,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大晴天。碧空之下,万里无云。凉镇也赶巧筹措了一大笔资金,算准了天气,在这个稀罕的晴日谷雨弄了个别开生面的烟花祭。
江米早上七点就把我硬生生地从床上拽起来,说什么今天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这么值得纪念的夜晚,要穿得华丽一点,再华丽一点。我打着哈欠,睡眼朦胧,满脑子问号,烟花祭改到早上了?她则振振有词说什么今天一天的课,而且坐车到要两三个小时,要不这时候打扮打扮,那个壮丽的烟花祭岂不只能看半场。于是乎,我哦了一声,随便拿了个T恤衫,拎了条牛仔裤,踏着我的清凉必备——人字拖鞋,叼了一块干面包,便在一边等待出发。江米盯了我好一会儿,飘来一句,哎,真不应景。
青川是个大市,整个城市分为六个大区,其名字分别是在青川两字中加入五行。而现在我们所在的青水川就在整个城市的最北端,也是整个城市保存原始的古镇风貌最完整的地方。下课后,我与江米乘车一路向北,经历了漫长的三个小时才来到这个江米口中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我现在总算能领会了为何烟花祭偏偏要选在这里,真是好一个应景了得啊。
弯弯曲曲的沿河小路向前延伸着,看不到尽头。石砌的台阶映衬着年代的久远,承载着古城厚重的底蕴。路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仿古的灯笼映照得江水瑟瑟幽幽,更显这个古朴之地的窈窕静谧。
不朽是难得一见的盛事。人山人海,好像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居民学生都凑热闹似的跑到了这里。涌动的人群井然有序地沿着小路悠闲地走着逛着低声细语着,热闹而不嘈杂。
一朵大大的白色烟花随着一声轰鸣绽放于深蓝的夜空,花枝向着四周无尽地弥漫,像是布下的天罗地网,网住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人们有的已然驻足观赏,却有少数人还在向前缓慢移动着。我看着夜空璀璨的烟花缓缓凝成的五个红色大字,青川烟花祭。突然被人向前推了一下,我以为是江米在和我玩闹便没有在意。礼花鸣放的节奏不断加快,前世的时候科技还不够发达,今生的十九年都在贫困潦倒的小镇度日,我可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场面,慢慢陷入了漫天烟花所编制的绚丽之中,走走停停中竟有些许的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才赫然发现自己走到了灯火未央之处,身边却已不见那个叽叽喳喳的胖姑娘。我急急地转身,想大声呼唤江米的名字,而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嘎然消了音。
根据第一条锦囊的最后一句,只待霜断。我想过我会在这天左右遇见你,但并不知会在这天遇见你,也并不知会在这里遇见你。不然,我也不会穿得如此,不应景。
亦如我前世第一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