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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就在前几天端午放假,闲来无事翻看了几年前的日记本。原来那时候对他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恨之入骨”,多年前我日记里写着,“杨云高,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那时候我一定会买一升的硫酸,一滴都不浪费的全部都

就在前几天端午放假,闲来无事翻看了几年前的日记本。原来那时候对他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恨之入骨”,多年前我日记里写着,“杨云高,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那时候我一定会买一升的硫酸,一滴都不浪费的全部都泼在你的脸上,然后趾高气扬的骂一句,‘贱人’……”
我觉得上帝真的会把所有要预演的情节,都会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幂幂之中对你告之。
现在,多年前我日记本里所谓的贱人,正一脸闲适坐在我的对面。他点了一杯蓝山,我还是一杯卡布奇洛,我没有真的去买硫酸,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激动。
他笑,“你还是老样子,卡布奇洛……”
“没办法,我这种人对什么都过于认真太固执,认定的东西一般都不改变。”
他说,“这么多年只有你还保存完好,所以你是我的镜子。”
这句话在这时候听起来真的很伤感。五年前,他只喝红茶,一定要是统一的。我记得大一秋季运动会那次,他代表我们班参加5千米的长跑,我负责在他跑完后的后勤工作,当时所有运动员都是喝矿泉水的,他嚷嚷着要红茶,我花了15分钟从运动场跑到商业街买了一瓶康师傅红茶,他一口都没用动过。只是冷冷的丢了一句。“我只喝统一的”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我咒骂着,妈的3块5一瓶呢!那时候同宿舍的女人却一脸花痴的围攻我说这样的男人专情,对什么都认真。
突然觉得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具有魔力的东西,它教会你一些,也会改变另外一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女孩了,变的平和没有光泽,我怀念以前单纯勇敢的自己,却也明白现在这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成长。杨云高,我是要说我的改变在你的接受范围之类,还是要说我终于可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改变都小心翼翼的掩藏完整?
其实,在时间的搁浅下,谁又是始终如一呢?
我恨过杨云高。
我记着毕业晚会上他对我说的那些话,他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不要把顾西的同情当成爱情。别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了,就你现在的样子路边的乞丐也未必看的上……
19岁那年的我遇见28岁的顾西,在杭州萧山机场,像是在连绵雨季后的第一缕阳光。
08年高考后我报了北京一所不错的学校,奶奶开心的到村里每家每户都宣扬,“我们家小蝶考上了,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一个月后,就连北京城那个多年不曾联系的舅舅也让人送了一张去北京的飞机票,说可以提前去他家玩。
安检的时候任我百般哀求,那个身穿制服做作的女人就是不同意我把奶奶嘱咐送给舅舅的两只农家鸡当上飞机。那个时候的我始终弄不明白那么大的飞机为什么容纳不了两只老母鸡。而这两只母鸡却是奶奶最值钱的东西了。
他说,“鸡我买了,下了飞机你拿着钱再去买两只吧”,这是顾西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感激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从他递过来的好几张红色纸钞里抽了一张,破涕为笑的告诉他只要一张就够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大一开学,他竟然是我们的经济法老师。
这太多的巧合让那时候的我误以为他就是上帝赐予我沼泽里的最后救赎。
如今时间已经流逝的足够久远了,我能记着的也不过是这些细枝末节了。它们有幸在时光的隧道里沉淀,日久弥新。
杨云高打断了我的思绪,“还记得第一节课他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梦想。并且点了几个学生的名字,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我唯一记得的是你当时的答案”我知道杨云高所谓的他是谁,也没有忘记当时自己的答案,我说,我想有大大的玻璃房,种满各种颜色的蝴蝶花,然后去捉好多好多的毛毛虫……”
搅拌着面前的液体,奶泡、咖啡还有巧克力糖浆在吸管的搅动下,浑浊翻涌,真是难看。闭着眼睛使劲了吸了一口。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抬头看窗外,对着镜子,不自觉的抚摸着脸上比食指还长的疤痕,褐色的宛若盘踞的蜈蚣。我仿佛又看到了当时血流不止的样子,满屋子的逃窜呼救声还有那样疯狂锐利的笑声。这个疤痕是十二岁时我的亲生母亲砍的,我不能恨她,因为她现在在离我老家不远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并且只要在家,我每个周末都会去探望她。
你们相信门当户对吗?至少那时候的我是不信的。
我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同宿舍关系不错的女孩曾好意试探性的建议,“要不你留个长长的齐刘海吧,再把头发拉直放下来,就可以遮挡住一大半了”,我笑笑,“没关系”我总是把头发全部高高的绑成一个马尾,那半张脸如同空气一样被自由呼吸。
毕业那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在毕业晚会上告白的时候,顾西满脸尴尬的不知所措。他总是这样温和的样子,善良而不懂拒绝。直到我被杨云高拉了出来,我至今都还记着,那个夜晚整个走廊都能听到他激动的嘶吼声,他说,“你别妄想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不要把顾西的同情当成爱情。别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了,就你现在的样子路边的乞丐也未必看的上,你不要不相信。而且下个月初八他就要跟我姐姐结婚了……”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的叫唤着,“滚开……滚……”
听说那场婚礼奢华而且浪漫,全班除了我都到齐了,我其实也是有送礼物的,两条毛毛虫。
后来我去了南昌,一所安逸闲适的城市,还是没有人夸我漂亮。只是在去年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北京的贺卡,没有署名,只是写着一句,“等春暖花开,毛毛虫都变成蝴蝶的时候,你愿意让我再爱你一次吗?”
我知道那不是顾西。
很久我们似乎都在回忆,没有人打破这宁静,直到我听到了自己吸管在玻璃杯底发出的滋滋声,原来这杯卡布奇洛已经见底。
杨云高突然说,“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害怕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再逃避我的爱情了,苏蝶。从大一到毕业,到这毕业后的两年时间。我那么骄傲而隐晦的爱着你,爱你的固执,爱你的盲目勇敢,爱你的肆意,爱你的小心翼翼,爱你脸上的疤痕。我记着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记着你对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是上帝是如此调皮的孩子,他故意没有让我在最开始的时候遇见你。所以这一场追逐里,顾西没有给予我成全,我不会给予你安慰。”他明显楞了一下,是的,这是我给那张明星片的回复。
“我等了两年,毛毛虫都变成了蝴蝶,你还要让我继续追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