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掌心盛开了荒芜

铃声响的时候，我对自己说：金林夕，不许回头，再也不许回头了……
一
第一次站在邃远中学门口的时候，让我想起第一次在翊志初中见到你的样子，温暖而又美好。
我是一个自卑的孩子，在那个本该花枝招展的季节，我胖，不白净。唯一能让人看过眼的就是那双勉强算得上漂亮的眼睛。这是许暮翾对我的评价。彼时，我还跟在他屁股后头打，从没觉貌亦或是身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而许暮翾总会任我一顿狠打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夕夕，我想只有我不在乎吧。”
直到在翊志遇见你，应吟陨，你并不是特别美好的男子，你不高、不帅，可你却拥有太阳气息的微笑，说的文艺点就是你的笑容有阳光的味道。我这样告诉许暮翾的时候，他还狠狠的给了我个爆栗：“金林夕，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玩暗恋呐？”我想，是从他那句话开始，我才意识到，我是喜欢上你。
我们都是那样默默无闻的人，或许说的好听点那叫腼腆。以至于初一的上半年，我们连话都没有说过十句，我数过的是八句。尽管你就坐在我前面的旁边，尽管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久到已经为你写了厚厚的一本日记。
原本事情就该这样下去的，我只是偷偷的喜欢你而已。或许那时候真的是还小吧，总爱拿别人开玩笑，而我很不幸的就是被开玩笑者之一。某天，我们两个被联系到了一起，在某天，你同桌递给了我一张纸条：“Ilove金林夕”说是你拿给我的。可你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承认，也不解释。我飞快的把纸条扔掉，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一场本该有的风波就这样无疾而终。
只是你不知道，我偷偷将它捡起夹在日记里，尽管那很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我们渐渐熟稔起来时在初二，我们有共同的话题，你向往像上海那样的大城市，而我在那里长大。于是，我骗你说我也是如此的向往。我们一起讨论关于上海的一切，那些无声而温暖的小字条，让我度过了疲乏的初二。
初三，是一场仅次于高考的战役，你稳稳的进入重点班，而我也被“保送”进了重点班。我懂的，你要考邃远，所以我也在努力，我想和你在一个高中，然后一个大学，然后，一直一直走下去。
你越来越忙了，我们，渐渐没那么多的时间谈天说地。于是，我开始找借口，最好的借口，就是问你题目。我总是找一些很难的奥赛题目，这样你就可以多讲一会，尽管，我一点也听不懂。
应吟陨，我是这样笨的人，所以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让你和我说话，让你不要将我抛出你的世界，可是，我又是否真正进入过你的世界？
许暮翾总是说我笨，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替我讲解那些基础的题型。然后，叹口气说：“夕夕，邃远不适合你，到那里，你不会快乐。”作为已经在邃远念书的他，的确有资格说那样的话。
应吟陨，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所以，我也想过放弃，就像许暮翾说的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你阳光般的笑。
终于，有一天，你在讲一道物理题时，我忍不住问你说：“应吟陨，以后你会记得我吗？”你抬起头说：“会的，肯定会的。”“那么，如果是十年呢？那么久呢？”“会的，十年后我也会一眼认出你。”你笑着回答。我突然发现，连阳光都是甜的。
最后，一分之差，我与邃远失之交臂，纵然我可以通过“赞助”进入邃远，可我拒绝了，应吟陨，我知道，你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毕业会上，我对你说我要重读，明年继续考邃远。是你说的，你相信我可以的。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成了我一年努力的全部动力。
许暮翾对我说：“夕夕，你是个傻瓜，和我一样彻彻底底的傻瓜。”
二
再见面是怎样的场景，我想过很多遍，不外乎是深情凝视，然后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我喜欢你。”你的脸很红，在原本白皙的衬托下显得那样好看。不见，你变的挺拔了，眉眼间有了几分俊俏的味道。我细细的凝视你，昏暗的楼梯转角下，浅黄色的灯光晃得我有点晕。直到—
“那么在一起吧……”
我看到你嘴角扬起的笑容，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笑，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滑落。那个女孩，不是我。
曾经的一切，那又算什么？
我横冲直撞的跑在过道上，被人指指点点，脑海里都是你挥之不去的笑脸，你在说“喜欢你”
可是，应吟陨，我也喜欢你啊？！……
无力的蹲在墙角，忽然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夕夕，怎么这样傻？”
“他不喜欢我，暮翾，他不喜欢我……”我哭得语无伦次，眼泪鼻涕全蹭在他有淡淡薄荷水味的校服上。
良久，他用手帕将我的脸擦干净，盯着我的眼：“金林夕，我爱你，从8岁开始。”
许暮翾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我，只是我喜欢的，只有应吟陨。
“许暮翾，你是哥哥。”我回答的很决绝。
“终有一天会不是的，夕夕，一个十年，二个十年，无数个十年我都会等，等到你身边只剩我一个人。”许暮翾淡淡的答道，“夕夕，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我相信。”
盛传，高一新晋校花金林夕为学生会会长许暮翾女友，金林夕为许暮翾千辛万苦考上邃远，两人恋情隐秘而又甜蜜。
而事实是，从那以后，我一直躲着许暮翾，可也再也没有刻意出现在应吟陨面前。我只是平淡的过我的生活，过着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一年后，许暮翾毕业离校，回墨尔本读大学，去机场送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夕夕，对不起，我等你。”
他以为这一年，我对应吟陨的感情淡了，就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只是，还是会莫名的想到：一年后，应吟陨也要离开了吧。
高二，依旧平平淡淡的过去，偶尔会有人半开玩笑的问我说：“林夕啊，你家许暮翾不在是不是特忧郁啊？”我都会随口笑笑，并不答话，在别人眼里，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会变成事实。
有时候只能沉默、沉默……
你和她一起被保送进复旦大学，那个你一直向往的城市。你们的照片在橱窗里显得那样相配。我知道，我是多余的……尽管此时的我有着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材、精致的眉眼。就像许暮翾说的我本就不丑，只是一时被掩去了光华。可是，我再好，你都不要。只是，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没有开始的爱情，无疾而终……
应吟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