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小说 > 文章内容


导读:树枝在五月间那种轻柔的风中颤动,仿佛是来自枝上的鸟巢,而不是由于风力,一只可爱的小鸟,在大树上尽情啼唱。我和战友们在春节前由我们警卫中队北京城里调到了这个长城脚下的山沟里担任H监狱的警卫任务。部队由人
树枝在五月间那种轻柔的风中颤动,仿佛是来自枝上的鸟巢,而不是由于风力,一只可爱的小鸟,在大树上尽情啼唱。
我和战友们在春节前由我们警卫中队北京城里调到了这个长城脚下的山沟里担任H监狱的警卫任务。部队由人民解放军改编为人民武装警察上了橄榄绿的新式警服,英国警察式的大盖帽使战友英姿挺拔,步伐矫健。我们武警中队驻扎在这里,谷底有一条溪流,流溪流旁边有二个相距五里地的村庄,山坡上翠绿的村丛,桃林,柿子林,李树林,苹果园。
秋未的一天午后,我们警卫排正在院子外面操场上训练,只见长满白杨树的公路上,一匹白马嘶鸣,烈马疯了,马车狂奔。战友们惊呆了,站着一动不动。有一半的战友是从江南来的,又有一部份是从城镇入伍的。没有一个人会救下这场灾难。
马车里突然翻跑出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拉紧僵绳,却被烈马下人来,她已腾空吊在马肚子上。人们已看不见她的脸,她几次想跃上马车,却几次三番没有成功,我看见她的手就要滑下绳子,很多人已别过头,实怕她掉下马来的惨状。人的生命往往因为一把刀。一根绳子,一根木杆。一把火而身亡。我这个从江南来的新武警,不知道那来的一股力量。在马车擦身奔过我身旁的当儿,猛地跃上马背,勒紧绳索,白马嘶鸣一声停住了。
我抱下马车的主人,一个俊美的红衣裳姑娘。我扶着她慢慢走着。所有在场的人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好样的,有种——战友们为我喝彩。副指导员叫过二名战士,一起随我把村姑娘送回家里。
马车停住了,在马车上,无论我怎样吆喝,白马总是不肯走。最后,我不得不托起村姑的头,让她喊口令。
她如一朵初开的花。雪花飘落在她的头上。吻着她的嘴唇而融化。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有这样一位纤巧娇美的姑娘,而且是我救下的。我觉得对她有些爱怜和同情。她目光柔顺,面貌端庄。温雅得如山里的小羊羔。谁看到她,都会在嘴唇和心里感到干炼和膨胀。会有一块烙铁在胸中炽烧。
当我把她扶进屋里的炕上,才发现她的家很贫困。父亲早已死去,母亲长年患病,哥哥在新疆当汽车兵,弟妹年小在上学。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已经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从那以后,只要部队放假,我总要捞上一二个战友去她家里做些事情。她家有十亩地的责任田,我们替她除草,施肥。我们的五号瞭望哨就在围墙外靠近她家那片柿树林。所以哨兵见有情况,或者她一人犁地,一人播种,一人浇地,我就会去帮她。
夜色明净,空空无缕云,树叶在晚风中微微抖动。一陈新鲜的气流拂着野草。也拂着我面上的泪痕。坡林也有一种可怕的东西。那便是比现实而烦人的孤独。我没有姐妹。没进入少年时代就死了母亲,家里虽然富裕起来。却失去了最亲切知心的爱抚。我看风太阳自已便想到老是每天身强力壮,健康和温暖。开怀狂笑,再找到一位知己谈意志,希望,光明,荣誉和恋爱。那会使我的才得到开发。
晚风的凉爽和呼吸的流畅使我从昏沉沉的岗楼里醒来。我常常作梦。梦见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在我面前,伸出手去,摸到的是坚硬冰凉的墙壁。
近来,假使我稍稍留意。望穿那片柿树林,便会看到她在远处守候着什么人,那样焦躁不安。她或许又带着芝麻油饼。牵着大白马,看来我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惨淡的月光,照着那片柿树林。夜半前后,有一个姑娘总在徘徊。一会儿汤过山凹。一会儿靠在树身,那便是那位多情的村姑。她在怀念她的父亲吧。那儿有一个坟苞,长着一株杏树。
落了整夜的雨。山路上一片泥泞。溪水哗哗地流。树林里到处有明亮的水坑。水坑里又蒸发着热汽。她赶着马车悠闲地行进着。她轻轻地唱着。有一位村姑,欢快地跳过小溪到对岸的柿树林,寻找心爱的小花。灵巧的妙手,把它绣在胸前,送给心爱的哥哥——她常常一个人在溪水边割露水草,露水草象搽起粉的新娘,娇嫩嫩。水漫漫,软棉棉。碰着刀头就低头。她赤着脚,挽起袖子,祼露着白白的手臂和小腿肚。在这个貌似春天的姑娘身上,散发着浓郁芳芳的气息。她一手掌住树枝,弯下腰,把水桶伸进溪水中,当她低头倒水桶时,她没有注意到光洁的后背全部露在阳光底下。满满的水桶里,印出她娇嫩漂亮的面孔。胸脯一起一伏。她觉得浑身疲乏,把水桶敞在草地上。她不愿离开这个地方。她干脆坐下来,她一定是在等我,等我去帮她一把,她多次打听,我几点钟上岗。
柿树林这边的岗亭,她每次都看。她相信树林里的野花和小草还有这边的每个声音和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都喜爱她。
如烟雾似的轻雾,早在她头上,她静静地重视着,然而通过一层雾光。她会看见地平线上站着一位武警,影子会在她的眼睛里扩大。
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片柿树林和清静整洁的监狱所在的山谷。原先在城里整天闻气油味,闻香脂味。酸蒙味。这儿到处有清香芬芳。
有一次我去她家里借小车给中队拉粪种菜。她在院子里洗衣裳,一匹小骡马在蹦跳。一株桃花正盛开着。后园树林里长满了野草,还有一块水泥平台。上面放着一双绣了一半的鞋垫,也许是受着五月春光的感染。在开满金钮花和小白菊的钢丝上咽着她玫瑰红的衣裳。使人觉得她是一位随风飘摇的少女。我想去拥抱那件衣裳,两匹高大白马在啃青草。她站起身来,在腰布上擦了擦白嫩的手掌,从屋里拿出几张香喷喷的烙饼,“你们每人吃二张吧。好让我高兴点。”几乎在她的哀求下,我才与小龙每人吃下一张。从那时起,我觉得她的心纯洁无比。
半明半暗的清光,裹着铁轨处吹来的冷风,她在黄昏的树林里种包菜,我喊了她一句,她没有听见。也许是被铁轨上开来的隆隆的火车声音淹没了。我想问她,她母亲的病好点了没有。想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弟弟休了学回家种地,弟弟才十五岁。
在柿树林寂静的地方。她是一只为春天而唱的夜莺。
她担着水桶,走过山沟,树林,她鼓足力气朝前走。为的是不让自已沉重的心思,单薄的身躯里陪在这些处处关怀着她的战友们。在走过我们班的菜地里,她终于喊出了一句:“这么重啊。”这时候。便有几只手同时伸过去接住她的水桶,倒不是为了向她献殷勤,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太喜欢她了。太喜欢她的声音了。而每当这时她就用眼光扫射到我的身上,用信赖的眼光向我点头。
冬天,那条溪水特别少。我们班的战友常在溪边积满了两桶水等候她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