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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壹山涧隐古寺怪石耸立的山涧,枝繁叶茂的曲径,泉水如环佩叮当萦绕着回荡在山谷,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庙宇,光着脑袋的小沙弥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院子,泥塑的佛像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还念念
壹山涧隐古寺

怪石耸立的山涧,枝繁叶茂的曲径,泉水如环佩叮当萦绕着回荡在山谷,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庙宇,光着脑袋的小沙弥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院子,泥塑的佛像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还念念有词。
零散的贡品桌上有一盏灯,灯芯头上的火苗晃晃悠悠的闪着,让人惊觉好似下一刻就要灭掉,然而却那么忽闪忽闪的始终亮着。
她叫梦影,一盏灯,其实她只是一棵灯芯,每日闲散着竖立在狭小的灯盅中,喝着难喝的麻油,却无能为力,谁让那是她唯一的补给。清冷的小庙依山傍水,本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却因山中猛兽出没,山路崎岖难行,香火也一日不如一日。倒是这老和尚还算诚心诚意,一直未弃庙另谋高地,连带着他的小徒弟也只能每日跟着他清粥小菜,怨声载道却也无可奈何。
如往常一样,老和尚盘腿打坐叽咕了一个时辰后便和小沙弥一起去了后院的厨房做斋饭去了,她依旧动也不动,头上的火焰如同火红的头发带着浅浅的光晕。她看着屋顶墙角的流际,一只小蜘蛛,每日不辞辛苦的编织着他的网,一圈圈,一条条。她就这么看着那些细丝织成的网兜捕南来北往的飞虫,然后网变得破败不堪,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补好。
春去秋来,冬去春来,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院落里细如人臂的银杏也长成了参天大树,老和尚也寿终正寝得到升天,弥留之际譐譐告诫快到中年的小沙弥一定潜心修佛,也望和自己一样升天有道。小沙弥,哦,不。现在他已是庙中方丈,但座下再无徒弟难免有些寒颤。
清贫日子仍日复一日的过着,转眼又是十几个春秋,轻细的凉风兜兜转转,裹挟着翩然而下的银杏叶像金扇面一样辉煌华丽,有些破败的寺院也因为它们的映衬发出幽微的清光。
宁静的寺庙传来叩门声,间隔时长时短,声音隐隐约约,伴着微弱的呓语终于听的真切,门外有人,方丈拖着洗的泛白的麻布僧袍酿跄的小跑着打开了门,门外奄奄一息的老者抬起虚弱的眼皮幽幽的看了一眼便昏了过去。一番拉扯终于将老者安顿在后院的禅房,原来是别家寺院的高僧。与世隔绝的小庙消息闭塞,孰不知山外世界已经战乱连年,饥荒不断。各个寺院都纳收难民,却也敌不过人涌如潮,坐吃山空。终应战乱波及无以招架,连这样的得道老者也不得不随难民整日奔波逃窜,最后寻觅至此。
梦影拔高着颈儿看着已经来了几日的老者,身体也快要探出油面。终日只有方丈和流际的小院贸然出现了另一个面孔,她还是觉得新鲜的。
“老衲劝你还是安分守己的虔心修道的好,不要因为风吹草动就心神不聚。”深沉的声音乍然响起,梦影赶快缩身僵立回原位,飘散的气息间她已明白老者道行深远。流际忙碌的身影也是一滞,尾部吐出的蛛丝来不及用细长的腿儿钩盘溜然滑落,老者粗糙的指腹刚好托住黏回网上,恰如其分的犹如不曾有过先前动作。就这样她、他一起成了老者撩拨的对象,目标就是幻化人身终成仙体。
战乱已然过去,庙中香火也一日日鼎盛,方丈座下也终于有了徒弟。善男信女络绎,财大气粗者不仅香油钱添了不少,还自告奋勇的给寺院扩建,小小的荷花池不多时日也修了起来。梦影再也没有喝过难喝的麻油,整日浸泡在纯正香油里巧笑焉兮。

贰心思为几何

名走四方的庙宇如今有些许富丽,泥塑的佛像也镀了金身。贡品琳琅的摆台下不知何时有了一个老鼠洞。几只老鼠也觉此地吃食充裕,安家后不曾动过。桌上贡品每日成了它们珍馐,梦影看在眼里,厌在心里却也无能为力,谁让老者一句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便不了了之。梦影幽怨的看着流际,他只顾在那里潜心修行,好似道行成了他唯一的乐趣所在,他在自己布下的八卦阵中打坐,听到她的哀怨问话,只是沉默相对,仍是自顾自的劳作。
老鼠见无人驱赶,更加无所顾及,每日夜里将贡台糟践的一塌糊涂,东西再好也有吃腻的时日。又是一夜,鼠步过界狼藉满桌,吃饱喝足的几只已经撵着肚皮呼呼大睡,只有一只却好似对她产生了兴趣,围绕着她碎步踱踱,梦影慌张中又有些恼怒,心里默念佛经只当未见,谁知老鼠突然攀着灯壁后腿直立,眼睛与她对望,确切的说是望着她身下的香油。梦影有些害怕,老鼠猛然“呲溜”一下爬上灯盅边缘,梦影头上萦绕的火光似乎也并没能让老鼠望而怯步。她慌的更加厉害,晃动着头上的火光,一来想要吓退老鼠,二来她在向墙角的流际求救。可流际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垂着眼帘,坐在他的八卦阵中参禅修道,好似不曾看到一样。
慌乱间老鼠已经把它长滑的舌头伸进了梦影身下的香油中,软嫩的舌尖一下下撩拨着她的身体,梦影气不打一处来,侧身避开那粉嫩的物件,整个都快要贴到灯盅的璧上。老鼠似乎极爱这香油的滋味,眯着眼睛慢悠悠的品着。
此后的每一日,这只老鼠都来光顾梦影的灯盅,肆意的品尝着香油,也攒动着她的心。

叁点化幻真身

闷热的傍晚,树上的蝉“嘤嘤”吵个不停,池塘里的荷叶有气无力的牵拉着脑袋,鱼儿也探出头想寻着多一些气可喘。厚实的云雾遮挡着大半个天空,云层里闷雷滚滚,梦影看着佛前比平日打坐时日更长的老者,他额间汗珠细密凝聚,突的蹙起白眉,口中佛语念的飞快。刹那间一道闪电劈开厚重的云雾直击寺庙之上,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巨浪惊涛翻滚而下。梦影瞧得真切,老者身体僵硬屹立在蒲团垫上,空中却飘着又一个以气凝聚的薄影,幻影越聚越清晰,俨然是又一个老者。
“梦影,流际,我终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今日便是我阳寿尽时,念你二者与我颇具有缘,又静心彻悟,我便帮你二人幻化人身,只要你们能抵住尘世万千,终能得道有道。”老者凌空挥了挥衣袖,梦影感觉自己也飘飘然的腾起,然后他看到墙角的流际翩然落地,一公子白衣木冠,玉立伦伦的出现在她眼前。
“两粒丹丸即可以固原,又能增加不少道行,也算我成仙又做一件乐事”,老者说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后便消失不见了。
“流际,你幻成人形竟是这般俊俏,晃花了我的眼。”流际低头端详了自己一番,又默默回到自己的天罗地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