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白向北
我叫木,在2004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爱上一个叫舒的女孩,不可救药地。培告诉我,这好比一群动物到了发情期。于是我低下那接近45度角仰望天空的眼睛,在想起王菲的那句温暖得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的同时,看到校圆后面
我叫木,在2004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爱上一个叫舒的女孩,不可救药地。培告诉我,这好比一群动物到了发情期。于是我低下那接近45度角仰望天空的眼睛,在想起王菲的那句温暖得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的同时,看到校圆后面的竹林里一对对悱恻的背影忘却时空地缠绵。
王菲说,你曾是我的天,让我仰着脸就有一切。其实培说得很有道理。
在一个暮色四合的黄昏,我踩着单车摇晃着自由斑驳的身影跳到舒面前,把王菲大嫂的话背给她听,背完后我在等待舒的表情。
舒不假思索地说,你这是自作多情。然后转身,走开,动作娴熟而一脸若无其事。
我仰起头,为的是不再让眼泪流下来。我看见被楼群割成块状的天空有鸟阵飞过,听见许多陌生而熟悉的歌谣伴随着和煦青涩的风在我鼻翼下穿膛而过,令人窒息。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像雨过天晴的彩虹,急切地要把生命的七色盛开在那个被风吹过的炎夏。
可是他们终究没能。
禅说,梦幻空花,何劳把捉。
这似乎从另一个侧面注解了一些人为生计挣扎的本质。
那天晚上我和培逃掉一个晚自习,在校园门口的小饭馆里醉得一丝不苟。朦胧中培说,何必呢,为一个女人就弄成这样,女人就像避孕套一样,套上去也就那回事。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培,你错了,有些女人像绳子一样,套上去倒像在上吊。舒对于我就是第二种女人。
或许舒并不适合叫做女人,那种清纯单薄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疼。
一天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孤独而迷惘。我想起高考,想起我那来不及出生就夭折了的爱情,我的爱情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地埋葬在自己内心最黑暗的地方,等待破晓前那一声悠长的哇鸣。
可是一切都等不急了。夭折了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我亲眼看见培和舒像许多高考前的拓荒者一样,在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竹后上演一场王子和公主的婚礼前奏。我想这一幕不应该被我撞见,更或者说我不该撞见这一幕。
我的眼睛会很容易地被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所刺痛,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我终究没让它掉下来。
走出竹林,我忽然条件反射地抬头,天空苍白得像得了风寒的病人的脸,这不像是初夏的天。那一夜我睡得格外的香,躺在床上,我想,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抓不住的,无论我是如何地努力。想想后反而会觉得很坦然,自从我们来到尘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失去一些不可挽回的东西,比如出生时我们就失去了那根带领我们成长的脐带。
一节语文课上,我读到了一张陈旧的新闻报,报上有一段写:18世纪的汤加王国国王80多岁时还每天平均与8~~10个处女发生性关系。不禁心生敬意,感叹一个人在他随时都会逝去时还紧紧地抓着一些东西不放。
命运之神的安排是如此地让人捉摸不透。
还记得萨特的那句——他人便是我的地狱。我失去了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曾经陪我走过许许多多的路,也曾经陪我唱过许许多多的歌,然而终究还是远离了我。我说不出其中的滋味,包括我那无疾而终戛然而止的爱情,它们都像鸟一样掠过我迷茫空乏的身躯,在那个飞蝉聒噪的炎夏飞走了,不着半点痕迹。
很多时候我们说不出什么正是因为我们不懂得什么。
在这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背起行囊,一路向北迁徙,最终停留在我要到达的那个城市。
那个城市有不再让我掉眼泪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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