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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五哥是二叔家的大儿子,因为在本家排行老五,我便叫哥。五哥二十出头时,正赶上家乡大旱,本已贫瘠的土地收不了多少粮食,家家度日如年,好像总理还去视察并指导抗灾自救工作。二叔有五个孩子,赶上这年月,家里更是
五哥是二叔家的大儿子,因为在本家排行老五,我便叫哥。
五哥二十出头时,正赶上家乡大旱,本已贫瘠的土地收不了多少粮食,家家度日如年,好像总理还去视察并指导抗灾自救工作。二叔有五个孩子,赶上这年月,家里更是穷得丁当响。可是,二叔并不为吃饭而发愁,反而为五哥的婚事焦虑不安,四处托人为五哥找老婆。
五个性格内向,平日里不爱说话,但下地干活却是一把好手。二叔常骂他:“一锥子扎不出一点血色”!五哥照样不说话,埋头干自己的活儿。正好,前寨子六奶奶回娘家时,同村的娘家妹子托她给女儿找个婆家,六奶奶第一个便想到了五哥,但六奶奶没直说,要先看看女子。六奶奶一见到这女子,心里寻思这亲事一准儿能成,便故意说:“哎呀老妹子,这女子是你的福,这么早家人可惜了,将来准能寻个好人家”。没等六奶奶说完,娘家妹子便叫苦连天:“天神神哟,是豆腐!不是苦害根子就谢天谢地了,山上的活儿指望不上,还要多一张嘴吃饭,趁早家人算了”。娘家妹子一脸痛苦的样子。“看你说的”,六奶奶在炕沿上磕了磕烟灰,不以为然地说:“不是福是啥?娃长得俊俏,耐看,也灵里灵醒的,我看这女子心高,不是受苦的命,这媒我怕是保不成了”。六奶奶此前听说这女子一心想在城里找个人家,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娘家妹子一听,忙说:“好老姐姐哩,快不要端架子了,有啥你就说么”。看娘家妹子开始着急,六奶奶故作沉思地说:“不瞒你说,我看这女子命里是城里人,咱这穷山窝窝怕是留不住她,你想,我这媒还能保吗”?听了这话,娘家妹子便把心放下了,笑着说:“不就是娃前些日子说要找城里人的事么,唉,她姑妈在城里,年时,我这死女子去她姑妈家住了些日子,别人给介绍了一个城里小伙子,没成,这女子不死心,我也骂了她不知多少回了,唉,老姐姐,村里人说闲话,咱能把人家嘴堵上?咱攀不上高枝,也不想叫人说三道四看笑话,死女子不知好歹,咱老大人还能不懂?这不,才求老姐姐保个媒,把娃的事说定算了,女大不由娘哟”!娘家妹子一声声叹着气。六奶奶听娘家妹子把话说开了,转而笑着说:“看你说的,老姐姐也不是别人说啥就信啥的人,只是怕保不好媒,耽误了娃的幸福,照你刚才这么一说,这媒老姐姐就替你跑一跑”。说话时,有意把“跑一跑”说得重一些。娘家妹子一听六奶奶答应了,满口千谢万谢,恨不得跪下磕头,忙说:“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到时候我再好好谢你”。六奶奶推说不吃饭,但却留了下来。
山上的草泛着嫩嫩的绿。一大早,六奶奶便领着五哥前去相亲。就在此前一天,二婶儿从村前到村后忙着给五哥借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虽然还是旧了些,只在屁股和膝盖上各有一块补丁,但比起五哥平日里穿的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五哥穿着借来的衣服。戴了一顶褪了色的蓝帽子,跟在六奶奶身后出了村子。
六奶奶娘家妹子今天也是忙前忙后地张罗,本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坐在炕上,炕中间放着一张四方桌子,桌上摆着一只碟子,碟子上扣着一只碗,里面是一张用红纸条写的女子的生辰八字,只要相亲的人揭开这只碗,就表示同意。
五哥进门的时候,女方家的人一眼就看上了,虽然听说家里穷点,但小伙子模样端正,只要能吃苦,日子准能过好。双方坐在炕上拉着家常,抽烟、喝水,只等女子过来见面。
那娘见妹子一边忙活,一边偷偷看五哥,心想:是个本分人,话也不多,问他个啥他便回答个啥,一脸羞涩。唯一让娘家妹子感到尴尬的是五哥裤子前开口因为没有了纽扣,裂开一条大大的口子,白底兰花布裤衩格外显眼。
这女子本不愿相亲,这会儿独自躲在另一间窑里不肯出来,气的娘家妹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用手指戳了女子的头说:“好姑奶奶,你要把我往死里气!城里那后生就是神仙又能咋样,人家看不上你,你这样算啥么,哎哟哟,气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央求人才提了这门亲,你连个面都不见,咋就知道不行么”。见女儿一句话不说,转而又忍气吞声地说:“好娃呀,你是妈的亲娃,妈还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都是为你好么,小伙子我看还不错,模样,身体都没啥说的,本本份份是个过日子的人,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你过去后分家过日子,不必谁强。我娃听话,你就是不愿意,也得要见一下面吧,好歹把人们的脸都搁住,要不然,咱们往后在村里还咋活人嘛”。她劝了几句,又赶紧招呼客人去了。
这女子进来时,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看着她,六奶奶反应快,忙说:“哟,这就是咱家女子吧,长得真俊,这是我们村的,来咱家串门儿“她指了指五哥。女子问了好。就去灶后帮她母亲做饭去了。
五哥一双眼睛一直把女子从门口送到灶后。六奶奶见时机已到,便叫娘家妹子过来说话。娘家妹子明白,这是人家要表态了,要是对方揭了碗,她就要摆菜上酒;要是对方不揭碗,说明没看上,就随便吃点饭打发走对方。娘家妹子走过来笑嘻嘻地聊起围裙擦了擦手,给炕上的人散烟。六奶奶看了看炕上的人说:“事情嘛,先前我说过了,人也见了,有啥看法就说说吧”。让人说说,其实是客套话,同意或不同意这时都不会说什么,同意了,揭开碗,皆大欢喜;要是不同意,便佯装要走,等主人挽留一下,随便吃点家常饭,然后告辞,免得伤了和气。
大家都在看五哥,五哥的脸更红了,他迫不及待地揭了碗,满窑的人都笑了,只有那女子坐在灶后,一声不响地拉着风箱烧火。
饭菜摆了上来,那女子在端菜时,总觉得炕上有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自己,就在她低头时,猛然看见炕桌后五哥的裤口处露出的花裤头,便厌恶地扭过头去。五哥身体壮实,也很能吃,况且,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荤腥了,又肥又厚的肉片儿,一筷子夹两片儿就塞进嘴里,顿时,一股油便顺着嘴角往下流。这时,六奶奶在抬起身子夹菜的一瞬间,不小心放了个屁,虽然响声不大,但满窑的人都听见了,谁也没在意。可五哥一时忍不住,想笑,又怕嘴里的肉渣儿喷出来,只见他右鼻孔里挤出个大大的泡泡,“啪”地一声破了,溅了六奶奶一脸。大家一愣,五哥更忍不住了,只听“扑哧”一声,两行浓鼻涕喷出,挂在嘴唇上。满窑的人顿时都傻了眼,那女子觉得恶心,走出了窑。五哥自知出了洋相,丢了人,忙掏出事先备好的布手绢儿擦了,灰溜溜地坐在炕上。六奶奶心里有气,但没说什么。娘家妹子忙打圆场,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