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记忆

1独自等待
眼前，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雪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这些人为什么行色匆匆，一条路上，留下多少人的脚印。他们究竟在追求什么。
雪抿了一下嘴。
已经两天没有吃饱饭，对面包子铺，传来浓浓的香味。雪忍不住留下一滴口水。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父亲说，会给自己买一个蛋糕。
年少的林静静的站在马路旁边。
一个小时之前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这里，让自己在这里等。
“雪，不要走远，爸爸去给你满一个蛋糕，回去和你哥哥一起吃。”
雪的哥哥，林。并不是林亲生的哥哥。
林的记忆中，没有妈妈。从小和爸爸一起生活。
雪的记忆中，没有爸爸。
雪的爸爸，灵的妈妈，两人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因为同样的绝望，两个寂寞的人走到一起。相互安慰，却没有爱。
雪一直静静的站着。天色阴沉，似乎风雨将至，街道上，行人渐少，有一些人，已经能够准备好了雨伞。
寒风迎面吹来，雪穿着一件破旧的短袖，感觉到一丝寒意，身子轻轻的颤抖。
“或许，爸爸会给自己买一个非常大的蛋糕。”
想到这里，林的眼中露出一丝微笑。
十分钟过去了，天，下起蒙蒙细雨。马路上，行人匆匆。耳边，不断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有的人举起雨伞，但是更多的人没有伞，将手放在头上，遮挡的雨水。
年幼的雪，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这些人，为什么每一天都在相同的路上，究竟追求着什么样的生活。
在雪幼小的心灵中，生活其实很简单。
每天能和爸爸在一起，每天都可以吃饱，每天都能吃想喷哦的包子，过生日的时候，能和妹妹一起吃蛋糕。
又是一个十分钟过去了，路上行人渐少，雨依然很小，却下的很急。
雪饥寒交迫，双手怀抱，不停的哆嗦。
雪茫然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到马路旁边，一个一身短袖，饥寒交迫的少女。
行人渐少，车水马龙的马路会恢复难得的宁静，雨水淋在身上，雪感觉带一丝凉意，忍不住一声咳嗽。
此时的林心中想的不是回家，而是爸爸即将送给自己的生日蛋糕。
很久以前，就在幻想这一天，和哥哥一起吃着美味的蛋糕。
爸爸说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天色渐黑，爸爸却没有回来。
雪感觉到一丝疲惫，最后坐在地上。
月亮慢慢的爬上城市浑浊的天空。
雪忽然感觉到十分的寂寞，心中生出一丝害怕。
路上行人匆匆，下班的人，再一次填满了马路，对面的包子铺已经关门，慢慢的马路上出现一些散步的老头，老奶奶。
行人匆匆，却没有人注意到雪。

2噩梦
“小雪”
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雪慢慢的睁开双眼。
是雪的哥哥，林。
雪望着林，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柔弱无力。
“爸爸回来了吗？”
林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水。
“没有回来。”
雪年幼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爸爸从来没有去过很远的地方，我想很快爸爸就会带着一个很大的蛋糕回到家里。”
当时的雪不知道，那一天，在马路上和爸爸分开，竟是永远的告别。从那以后雪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知道很多年以后，雪才知道父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灵幼稚的声音传进林的耳中。
“我和妈妈会照顾你的。”
雪慢慢的闭上双眼。
当年的林轻轻的一句话，却为此付出很多年。
林的母亲不在家。
房子很小，很破，有一个小电视，黑白的，很小的那种。
雪和林童年最开心的事情，是看动画片。
林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一则新闻。
“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蛋糕，一辆小车撞倒在地，肇事司机当场逃走，有好心的市民将受伤的男子送往医院，由于伤势严重，抢救无效。”
新闻没有播完，林换了一个频道。
雪静静的躺在床上。
林慢慢的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散发很久，已经发黄。
“林哥哥，妈妈不在家吗？”
林慢慢的摇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茫然。
“她经常不在家。”
童年的林，记忆中妈妈十分的模糊。妈妈经常不在家，雪没有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独自度过漫漫长夜。
深夜里一个人感到害怕，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一个孤单的少年。
关于童年，似乎只有孤独，害怕，黑夜，电视。
直到很多年以后，长大成年的林回到这栋旧房的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这个陪伴了自己残缺不堪童年的电视，后来林将这个电视带走。
雪静静的躺着，林静静的坐着，两个人相顾无言。
天色渐黑，妈妈依旧没有回来。
只是，林和雪已经习惯了。林的记忆中，妈妈很少回来，有时候会带回不同的男人。但是每一个男人都会离开，妈妈的眼中会露出一丝悲伤，然后怒视着自己。
林的记忆中给，妈妈是陌生的。
肚子早已饿了，妈妈还没有回来。
床上，雪脸色苍白，声音柔弱无力。
“林哥哥。我饿了。”
林转眼望着雪，一样茫然。
“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慢慢的走进厨房。
厨房很小，很暗。打开壁橱，里面有一个僵硬的馒头，林拿出馒头，走进房中。
来到床边，雪望着林手中的馒头，眼中一片茫然。
接过馒头。
“林哥哥，我咬不动。”
“我帮你煮一下。”
走到厨房，烧开水，将馒头放进水中。
很多年以后，雪依然记得那个开水泡过的馒头。雪曾经对人说起，这是她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然而其实，很多年以后，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咽下那个馒头。
林一天没吃，雪吃了一个馒头。
林因为饥饿而睡去，在散发上睡了一个晚上。雪慢慢的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电视还是放。
雪醒了。林脸色苍白。
雪慢慢的摇动林的胳膊。
“林哥哥，我饿了。”
林醒来，头很晕，浑身发烫。
“林哥哥，我饿。”
林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奶奶走了过来，拿着一些饭菜。
妈妈不在的日子里，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