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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林,我要走了,想见你!收到蓉的短信是一个恬淡的下午,喝着茶抽着烟,那升腾着的袅袅清烟正缭绕着担忧和牵挂,人只是总在一种既成事实里期待着某种奇迹的出现,对于这到来的讯息而感到突兀和措手不及。飞机在云层里

林,我要走了,想见你!
收到蓉的短信是一个恬淡的下午,喝着茶抽着烟,那升腾着的袅袅清烟正缭绕着担忧和牵挂,人只是总在一种既成事实里期待着某种奇迹的出现,对于这到来的讯息而感到突兀和措手不及。
飞机在云层里平稳地飞行着,当你习惯了那种隆隆的引擎声之时便会感到格外的宁静,梅斜倚在林的肩上微闭着红肿了的眼,林轻挽着她的腰望向如井口般的窗外,机翼上那如铆钉铆上的铁皮轻颤着象一个生命在孤独地发着抖,与飞机同处一个平面上的是白絮般的云锦铺成的世界,平整处如被人晾晒,扎堆处如被人捆绑堆积,无尽地伸展漫无边际,很美,很宁静,仿若天国。只是因为没有人,没有生命的迹像而透着一股旷世的荒凉,就如林的心境。
他回想着刚结识蓉的地方,那是在回忆的气息里格外温馨的校园,蓉和梅是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一个大方得体,一个天真无邪,当她们牵手说笑着从身边如风般的抚过,你会在回味中持续一天的好心情。
有一天梅佩戴了一条好看的发箍,是他爸出差时给她带的礼物,蓉把它取下来试戴,也煞是好看!梅说我把它送给你,蓉说我怎能夺人所爱呢,你戴着才最可爱!这一幕恰巧被林看见了,他心里便孕育着,要给蓉一条同样的发箍。
小镇上每一个卖头饰的小店都被他逛过,却没有找到一条可以配得上她那一头青丝的发箍,他要自己亲手做一个,有这个想法后就经常对着梅发间的那一条揣摩,因为专注过了度,梅对蓉说私密话时就会埋怨有一个傻瓜经常偷偷的看她。而这种埋怨里却实质上透着甜蜜与期待,埋怨的却是对方没有进一步表现的勇气。
也许跟一条发箍走近很容易,而对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却很难,那一条发箍轻而易举地握到了林的手里,在他揣摩与再造的时间里,梅却走进了他的生话,一些美丽的误会总会推波助澜,梅的误会在前,室友的误会在后,后者更成就了前者,男生宿舍后边是女生宿舍,经常会有如《红高梁》里那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的粗犷男音,此起彼伏地先叫梅的名字,然后再应答他的名字,然后是意淫的哄笑,这哄笑里掩藏了一个妙龄少女的甜蜜,同样也掩藏了一个情窦初开少年为怕越描越黑的无奈。
发箍做好了,镶着如绿孔雀一样的雉翎,在贴发的背面打上了创作者的戳印1023,一个人如果全情投入地专注,打造出的绝对不啻是艺术品。林自己也禁不住要赞叹!
发箍送给蓉时是一个旷野无人的晚上,林等这个机会很久了,给她时只轻描淡写了一句送给你,真精美,蓉赞叹着,就着朦胧的灯光看了很久,然后松掉马尾,把它插入发际说,可惜,没镜子。林喃喃地说,我就是镜子,真的美极了。蓉扑哧地笑了,那笑声里透着无穷的魅力,钻进了他的心里,至今还会砰砰的余震。
林娶梅的时候是蓉做的伴娘,两个人把新郎拒之门外,躲在房间里耳语了很久,蓉要把林送给它的发箍送给梅,梅说我也不能夺人所爱,你戴着才最美。
一只发箍拉拢了距离却拉远了缘分,在以后天各一方的日子里,她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或信或电话或MSN,分开久了会来一次小聚,小聚之后又是长久的别离,异样的渴慕与牵挂,心紧相依而又不僭越,梅洞悉一切而又默而不渲,她不是一个小器的女人,偶耳有那么一两次的醋意让林感激又幸福。他说梅和他好比是两颗可以倚角成星座的星星,而蓉好比是月亮,注定是长相望不相守,但却是不能少的存在。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着,一晃好多年,他们都有了自己温馨的小家,都有了自己可爱的孩子,这段情一直延续和保持着那份矜持与关爱。
蓉的病是几个月前的事,因为总是感觉腰疼才到医院去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却不啻是个晴天霹雳。她窝在心里连自己的丈夫也没告诉,只倾吐给了林听,林一直安慰着她,医生不是也说不是十分的确定吗,谨遵医嘱,吃完药再去跟你老公一起去复诊。复诊那天她又是一个人去的,因为排队的人很多她就一直给他打电话,他知道她很忐忑很害怕,就天南地北地跟她说着话,直把手机说得滚烫。复诊后却没有给他来电话,打也打不通,林就焦急地等,然后在网上搜关于那病的资料,都是些扩散呀,并发症呀一类触目惊心的文字和图片,他也仿佛整个人也跌入了冰窖。半夜时终于等来了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那一刻任何冰冷的大道理,任何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林只是说哭吧哭吧!当她在他面前释放出所有的脆弱而变得更加的坚强,她休了病假,却拒绝了再进医院的门,白天为丈夫和孩子用心地做着可口的饭菜,晚上就在电脑上写呀写的,多半都是为孩子写的小星星呀小王子呀一类的童话,双休时有时跟朋友一起跟往常一样聚会或是一家人出外去旅游,几乎都没有睡过觉,她要过好过充实这珍贵的每一天。她的硬朗与欢笑给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她的脆弱与柔情只赋予了林一个,她常说这不公平,但林感到却是何等的荣幸------
下了飞机,风风火火的林和梅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梅和病床上的蓉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良久才分开,蓉望向林,林俯下身蹲在她的床边,握住她苍白的手。她向林呶了呶嘴,指向床头上的锦盒,林把它打开,赫然是那一只发箍,岁月应该已令它陈旧,但是却艳丽如故,显然经过了所有人的一再修补。他温柔地给她戴上,听见她的低语:1023,1023,那是发箍背面上差不多模糊的文字。
他凑在她的耳边告诉她,那是用手象形的字母l_o_v_e,还告诉她送发箍的时候口袋里同时也准备了一封信,一封准情书。
她笑了,那是从她虚弱的心脏里升腾出来的笑意,虽然没有那一晚的爽朗,却经过岁月的提炼和越过了死亡的阴影传达出来,透出令人心笙摇动的美。
她说:镜子
他说:我就是你的镜子,美极了,比那天晚上还要美!
真的很美,她苍白的脸上仿佛带着一种少女的羞赧,露出一片象霞一样的云彩,那是一种花开荼蘼极致的美。是一种你只看一眼却能永驻在心间的美。
送别蓉后林和梅没有直接回程,去了一趟一直向往的大海,他们在海边听着海浪声相偎了一个晚上,迎着黎明来临的第一缕晨曦,如一个新生命降临一般的庄重,新的一天的晨风带着海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在裸露着的皮肤上,林搂着梅,她的秀发在他胸膛上摩娑着,他抽动着鼻子,嗅着大海和她发间混杂的气息说: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