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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个生日,过得郁郁寡欢的。我生命中的两个最亲的人没有给到我祝福。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儿子。母亲没有给我电话,我心里一直都酸酸的,不是怪她,是心痛。母亲老了,74岁高龄,老得连唯一的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这个生日,过得郁郁寡欢的。我生命中的两个最亲的人没有给到我祝福。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儿子。


母亲没有给我电话,我心里一直都酸酸的,不是怪她,是心痛。母亲老了,74岁高龄,老得连唯一的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她住不惯城里,脾性又暴躁,越来越不愿意跟人相处,只喜欢一个人独居乡下,每次看到她,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偶尔风吹起来,灰白灰白的秋天的芦苇絮子一样飞舞着,脚步也益发笨拙,每次上楼,她都吩咐我们先走,她上一层要歇会儿才能再动。尤其是话越来越多,越来越讨嫌,每次跟她说话,不是东家长便是西家短,特别是过去苦日子经过的事,一遍遍的絮絮叨叨,念到苦处,浑浊的眼中就潮潮的,声音发哽。全家人于是借故躲开来,不敢再听了。

小时候,娘总是记得我的生日。穷家小户,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母亲总是打两个荷包蛋,埋在碗底,再盖上饭端给我,怕姐姐妹妹看见。16岁生日,我在念高中,正上晚课,母亲戴着草帽,挑着一担筐子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窃窃的笑。我难堪的走出去,母亲的筐子里是些卖剩下的发糕,自己做的。母亲拿出一双猪皮鞋,蹲下身,说,我儿今天16岁生日,可怜还没穿过皮鞋,试试合脚啵?我一句话也没说,侷促着,母亲叮咛着转身走入黑暗中,又要赶30里的夜路回家。

那时候,我和儿子今天一样的年纪。

儿子在学生会做个小头目,常常把头发打理得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公鸡崽。学校里经常举行模特大赛才艺大赛之类的,他情商特别高,能单独到校外找商家赞助,也颇受女孩子们欢迎。他12岁后,每年都会在爸爸妈妈生日那天送一点小礼品,给我送过烟灰盅,指甲钳等,去年还用自己打工的钱给我送了一个ZIPPO火机。今年生日,等到晚上12点,还没等来电话,我于是拨过去,那边却吵吵不停,儿子夸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唉哟喂,我的老子哎,我对不起你,我手机都备忘录了的,结果还是没记起来,大四学长们毕业嘉年会,我在张罗,忙死了忙死了,儿子不孝,父亲大人海涵则个!于是笑骂畜生,挂电话,心里才觉得甜得一丝丝溢出来。

一早,我就在微信上发了酸不溜秋的说说:今天是我生日,年轮,老竹拔节般的疼痛,青春,洋葱剥离似的不舍。微友们的祝福雪片样刷过来,虚拟的空间烛光照耀,礼品满堂,呵呵。叶子却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她一定还在恨我罢,我想。点开她的相册,却一张都没看又关闭。生命如烟,吹走的,回不来了,就好。

晚上正在跟朋友打麻将,手气却是出奇的臭,上手的牌再好,终归最后总是胡不到牌,仿佛跟我作对似的,正自气恼,把牌让给一个旁观的发小挑土,忽然,微信上有人约邀见面,说要送我生日礼物。

是Ecstasy。

我的微信开通不到一年,Ecstasy是我最早的聊友。她才22岁,比我小了将近一半的年龄。看她的照片,性感得像一只猫儿,厚实的嘴唇,栗色的卷发,下弯的眼睛,身材火辣,胸部惊人的挺立着。我曾怀疑她是风尘中的女孩,但她不是,而且英语竟然过了八级,是一所教育机构的英文老师。而且,她有了很爱她的男朋友了。

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无话不谈,甚至包括她的初夜体验,两任前男友的过去等等。世界就这么奇怪,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竟然能把最隐秘的事情倾诉出来,鸡同鸭讲而乐此不疲。我们都不会想过见面,也不希望见面。

打牌的茶楼离Ecstasy约邀的南湖并不远,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于是,我决定赴约,今天是我生日,特别的日子,也许,要有特别的记忆。

湖边的灯柱下,Ecstasy穿着一条淡蓝的短裙,光脚,凉鞋,白生生的脚趾头涂了蔻丹。她牵着她的小狗土豆,她调皮的把土豆腰上的毛剃了一圈,然后给它戴一个银色的腰链。

“大叔,生日快乐。”Ecstasy一直叫我大叔,她曾说,大叔可不是人人都有格做的。有质量的老男人才能做大叔,比如吴秀波,比如张嘉译。于是,我很乐意当她的大叔。

谢谢你,小妞。Ecstasy确实很性感,灯光下,她的眼睛向下弯着,像太阳直射下的猫眼儿。嘴巴略略张开,两粒虎牙白得发光。

很自然的,Ecstasy一手挽着我的臂,一手牵着土豆,走到了湖边的花带。

不是把你自己送给我吧?我笑她。

切,你敢要不?老骨头都散了你的架!她不屑的说。

湖边花带小径的灯光较暗,风吹起来,Ecstasy的卷发飘过来,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沁人肺腑。我的手臂时不时碰触到她坚实的胸脯,很难受。我们说话,我问她的工作,学生,还有土豆。谈了不到一刻钟,忽然记起我还得回去打牌,搁那抽屉里的二千块钱只怕输光了。我问她,礼物呢?

Ecstasy就搂住我的腰,用力抵住我的身体,仰着脸说,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吧?

我当场就懵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傻瓜,你真会开玩笑哦。我作势要揪她的脸,她躲开了。

如果真的呢?她再说。

我想了想,说,如果真的,我会要你,然后在床边放三千块钱,再然后,删除你,不再联系了,我也是真的,我怕麻烦。

Ecstasy抓住我的右手,猛的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一圈牙痕,差点冒血。

这就是给你的礼物,大叔!她轻轻地说。

忽然湖边有人放烟花,照得天空亮如白昼,女孩在夜空下,仙子一样美丽动人。

告别Ecstasy,重新踏上牌桌。在路上,我匆匆删除了她,不再是微信好友。

Ecstasy告诉过我,她的ID翻译过来是迷幻药,让人失去理智的迷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