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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黄昏清冷肃杀,城墙下边有一棵老槐树。枝木峥嵘盘踞,落下一荣旧花香,只为一位老先生。先生一身长袍,浑身都是时光留下的陈旧悲伤。每日在那里静默,他总是倦倦看着脚下,迟缓痴迷的目光扎根在尘香下的黄土。或许他
黄昏清冷肃杀,城墙下边有一棵老槐树。枝木峥嵘盘踞,落下一荣旧花香,只为一位老先生。先生一身长袍,浑身都是时光留下的陈旧悲伤。每日在那里静默,他总是倦倦看着脚下,迟缓痴迷的目光扎根在尘香下的黄土。或许他曾经住过这方狭窄逼兀的胡同,然而那些墙瓦都已隐于乱世。不要埋怨我不够勇敢。我也想抢下一方安然净土作为嫁妆伴你的余生,可我不是霸王,我力微,势薄,所以总是辗转无数陌生游乡。于是我萎萎老去罢了前尘,再也不愿去任何你不会喜欢的地方。百花深处,情深胡同。
许多年前,苏寞站在苏家镇村口的桃树下贪恋地抱着刚喝完的竹叶青,“叶之言,我要一辈子都喝你酿的酒。”那时候,夕阳的余晖洒下来,花瓣纷纷飘落,他看见她在桃花中笑得就像个孩子。
苏寞是镇上出名的蛮横女,镇上的人们通常对她是能避则避,避不过的话那就没法了,只有认栽。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制住她的话,那就只有叶家酒肆的主子——叶之言。苏寞是在六岁那年遇上叶之言的,在那之前,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每日过着不管温饱的日子。直到叶家少主的两个馒头拯救了她后,她就深深地认识到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能够带她脱离苦海。越是自此她便揪着叶之言不放,在经过各种死缠烂打外加软磨硬泡之后,她成功地成了叶家的一个下下下等的丫头,虽说是丫头,但是实际上几乎没什么能让她做的事。所以她没事就会爬在屋顶看叶之言酿酒,再然后在半夜的时候翻到酒窖里灌上几口。第二天继续,日复一日,她就这么慢慢的练出了一副好酒量,而叶之言每次酿出好酒时也会让她来品尝,就这么不知不觉她就成叶家主子身边公认的小跟班。叶家的酒远近闻名,生意做得极大,但是她家的主子每天似乎也不会太忙,依旧在院子里捣鼓各种新酒,苏寞有时候会觉得就这样看着她家主子酿酒也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情。那时候她想,要是一辈子就这样,那应该也是极好的吧。
苏寞十八岁那年,苏家镇上来了一群穿着极为富贵的陌生人,他们在村口拦下了苏寞,说是来接她回京的,她原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当年云大将军一家在回乡祭祖时遭暗杀,云三小姐下落不明,后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寻得此处。苏寞冷笑着说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三小姐左手手腕处有一蝴蝶胎记,小姐自己该当清楚。”来人恭敬地回答到,苏寞紧紧地咬着嘴唇,许久未说话。
那晚,苏寞回去得很晚,她回去时叶之言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愣了半响,她轻轻地穿过他,走过去时,他轻轻叹了口气,“苏寞,回去吧。”她一愣,“你知道?”瞬间她便反应过来,“是你告诉他们的?是你告诉他们的。”她向后踉跄了一步,“是我告诉他们的。”他转回头看着她,“这些年来,我也是奉了他的命来护你在这儿的。回去吧,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原来你们一早就计算好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更多的是难过,云家那次遭了暗杀,除了她之外,满门覆灭。而云三小姐还在之前尚在襁褓中时与当今太子慕青岚订了姻亲,而今,他让她回去,他难道不知道他让她回去是做太子妃么。
第二日,苏寞踏上了将往京城的马车,临走前,她回过头去,他没有来送她,他不会来了,她知道的。
叶之言,其实你知道吗,当日你哪怕只要挽留我一句,我都会为你留下来,可是你没有。多年后苏寞安静地站在城楼上看向远方,“娘娘,外面风大,小心着了凉。”有小宫女快速地走上前来为她搭上厚厚的披风。她站着装作未听见,良久,才转身走下城楼。她不快乐,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只飞舞的蝶,那么从进宫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被折了双翅,再也无法自由飞翔。皇宫里勾心斗角好累啊,不过生活总不止这样,她总还是还有希望。没有人知道,她进宫的那一夜,她跟那个年轻的皇帝达成了协议,他们都是不愿受人摆布的人,她的身后是当年云将军的后部,她答应他,助他稳天下,他答应她,替他报仇,放她出宫。
那时的她总是满怀希望,等着那一日的到来,在宫里的时候,她想,下一次不管怎样,她也要死缠烂打的留在他身边,就算他怎么赶她,她也不要离开,这种思念的日子可真是难熬,人充满希望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极快。这一日,苏寞正蹲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抬起头的才看见慕青岚斜靠在前方栏杆双眼明亮的看着她,她急忙站起来行礼,却是因蹲太久,竟一下子向前扑了过去,“阿寞怎的还像个孩子似的。”促狭的笑语在耳边响起,意料之外的她未摔在地上,倒是年轻的王被她这么一扑险些就往后摔了,宫里的丫头们忍住笑意慢慢退下,苏寞慢慢站起来,“皇上怎的来了,可是有消息了?”慕青岚收住了刚刚的笑意,脸色顿时有些严肃起来,“阿寞,有些时候我倒希望你并不是那么聪明。”“皇上这话说得可不中听,我要是不聪明又怎么帮你对付你后宫那群嫔妃。”
“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当年杀云将军的主谋已经死了,只独留了一子……”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而且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莫非……”她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是他么?”“嗯,那留下的独子便是叶家酒肆的少主。”
“阿寞……”她有些呆愣了半响,“我没事,让我静静。”她转过身时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阿寞……快,叫御医……”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她往前走,看见了爹爹,母亲,他们在对她微笑,她向他们伸出手去,场景突然转换到苏家镇的村口,“阿寞,过来尝尝我新酿的酒味道如何。”叶之言站在树下抱着一坛尚未开封的酒冲着她微笑。她笑着跑过去,却一下子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有,“不”她一下子坐起来,“醒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她抬起头,慕青岚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看出来他神色有些困倦。她有些内疚地看着他,“皇上……我……”“刚醒来少说话,我让丫头弄了你平日爱吃的一些菜,我让他们端过来。”说完挥手让丫环们去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难道不知道我当真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么?”苏寞轻轻的垂下眉睫,再未说话。
许多年之后,皇后病逝,举国哀悼,他又来到村头,当年的桃树早已不知所踪,倒是那时候总是被苏寞爬上爬下的那颗大槐树已经长得十分粗壮,他记得那时候她爱喝酒,他特意埋了壶女儿红在树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