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脸老王

狗脸老王

兜子小说2025-04-15 21:44:45
老王一觉醒来,仍觉得头沉脚重,头脑空空如也。昨天喝得太多了,两位三陪小姐又温柔又殷勤,打发得老王如腾云驾雾一般。他抬头向窗外一看,天光大亮,又一看表,已经七点三刻。这下老王又清醒了不少,原来老王在昨天
老王一觉醒来,仍觉得头沉脚重,头脑空空如也。昨天喝得太多了,两位三陪小姐又温柔又殷勤,打发得老王如腾云驾雾一般。他抬头向窗外一看,天光大亮,又一看表,已经七点三刻。这下老王又清醒了不少,原来老王在昨天的职工大会上刚宣布了新的工作纪律,要大家八点钟准时签到,而且第一次由他本人主签,任何人不得迟到,否则扣发奖金。虽说领导时间就是北京时间,但如果自己说得话一次都不算数,就好像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况且一想到自己手下大二、小三、幺五、幺六等一帮子人,见了自己敬而畏之,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心里就不舒服。老王现在是要给自己整出点威风,好让这帮小子口服心服!
早饭是不用吃了,老王很早就养成了晚睡懒起的都市习惯,夜生活挺丰富。况且昨天开夜宴,老王除了上面吐的和下面拉的,保留在胃里的醇酒佳肴也不在少数,现在就是吃也吃不下去。他需要的是理理朝服整整尊容,以便能在下属面前端得起大人物的架子。
老王蹬上裤子,披了上衣扭到卫生间,一阵乌烟瘴气之后,觉得轻松了许多,走到盥盆前准备洗一把脸,可他不经意中往前面的一块大镜子里一瞥,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镜中的他早已不复是记忆中的自己,那脸面额宽颏尖,满脸细毛,嘴巴突出,两只耳朵大而耷拉,两只眼睛又黑又圆……天哪,这地地道道是一幅狗脸。老王一咧嘴,露出一条狗舌又红又软,两只犬牙又白又尖。这可怎么得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尊容?——这一段时间他又跑又咬,上窜下跳,是没有太多注意自己的仪表,不过昨天肯定还不是这个样子,肯定是和两个小姐胡搅之后夜里睡觉时才变的。到底是前半夜变成了狗脸呢,还是下半夜变成了狗脸,老王也实在搞不清了。就像庄周梦化蝴蝶,醒来之后弄不清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化庄周一样,真是人生如梦呀!他怀念自己年轻时代,那时他长得多么帅气呀,眉清目秀的,肚子也不大,曾有两个女同学还为自己争风吃醋来着——可是如今,啤酒肚腆起来不说,怎么说变就变成了一幅狗脸,这实在让老王羞见江东父老,这还怎么在大二、小三、幺五、幺六他们面前摆谱端架子?老王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书中有一个什么叫格里高利的,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老王一直认为那是童话或寓言,抑或是一种超现实的文学表现手法,可想不到,在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样奇妙的变化。《聊斋》里有什么向杲化虎,看来也都是真的了。他突然觉得人和动物之间有某种共通性,我们身边的谁谁,很可能就是由别的动物变来的,而我们所喂养的猫狗,那神态,那表现,分明就是我们似曾相识的某一个人。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自己变成狗脸也就不足为奇了。平时某某和人口角抬杆,爱说“我知道你是什么变的”,老王现在才知道此言不虚,那么,能够洞察别人“是什么变的”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太可怕了!
时钟滴滴嗒嗒地走个不停,上班时间马上就到,老王想,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无论如何得先糊弄过这一关,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比如请个长假去大城市美容院作个整容手术了,等等。可现在总得救急,要不然让大二小三、幺五幺六他们发现自己一幅狗脸——咳咳!后果不可想象。唉,有办法了,老王毕竟肚中有点墨水,不是一肚子青菜屎的那种,他想起古代有一个国王,因为听信谗言,长了两只驴耳朵,国王就让仆人做了一个高帽子,把两只驴耳朵罩在帽子里面,以此瞒过了全体臣民。国王严戒仆人保密,仆人也守口如瓶。但后来这个仆人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野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芦苇,后来一刮风,芦苇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看来这个国王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到位。“一定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的老婆也不例外!”老王暗暗地对自己说。他嗫手嗫脚地来到住室,找到自己的那幅宽边大墨镜——这是他下乡“搞调研”时戴的——戴上,镜腿往两只狗耳朵上一搭,大小还算合适,又找出一顶他去年往哈尔滨考查逛冰灯一条街时公款消费买得的大貂皮帽子,围上围巾,这样基本上把他的狗脸包裹严了。要是再拿把雨伞的话,一定会有人误认为是别里科夫再世。他再次踱到镜子前面照了照,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就这样吧,问题是说话行动都要当心,别一下子就露了馅。
老王刚想拉门出去,夫人伸了个懒腰醒转过来,看到老王打扮得怪模怪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老王你发什么神经,穿戴得跟癞蛤蟆成精似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老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你别管……,我头痛,浑身发冷……我感冒了!”“我说怎么回事,病了呀!”说着就要起身探他的额头发不发烧,这下可把老王吓毁了:“别,别,没什么!”说着头也不回,拉开门就出去了,剩下夫人一个人在屋里直呐闷:“真是个狗性人,一头东一头西,一会刮风一会下雨的!”
因为老王是以单位为家,他的家就在单位里,所以老王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才刚刚八点五分,还算准时,比起那些九点开会十点到,十一点不误听报告的领导同志,老王的原则性太强了。大二小三,幺五幺六他们早就来了,挤了一屋子,准备听点,一见老王进来,喧闹的会议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昨天开会时,老王还计划今天有一段训话,现在他也不训了,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把宽边墨镜以下的部分都缩进围巾里,口里兀兀啦啦地点着名。人来齐了。老王说:“大家都辛苦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尽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说着,他的嗓子有些发痒,想干咳一下,可不知怎么着,一张嘴,却发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声音:“汪!”老王心道:“坏了,这下非露馅不可,怎么学起狗叫了呢?”然而老王毕竟头脑灵活,立即话锋一变:“王,王大捧,我跟你说点事。”总算化险为夷,老王暗为自己的机智得意。这王大捧是老王的本家远门的一个侄子,因为会吹会捧,对老王又最孝顺,所以老王把他鼓捣到机关,算是给他找了个饭碗。这王大捧自然算是老王的心腹和膀臂,类似“王大捧,我跟你说点事”这样的话,老王平时也没少说,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王大捧见叔叔打扮得古里古怪的,便关切地问:“王总,您老是不是有贵恙了?”这话虽问得不伦不类,但老王还是点了点头。王大捧立即向大家高声说道:“王总身患重病,带病坚持工作,这样的好领头人那里去找呀!”人群中还有一个叫黄小拍的,马上随声附和:“是啊!我们一定要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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