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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我说我想你了。她说,这样说话多不文雅,应该说相思。不如相思。我说,于是相思。不论是相思还是想念,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这让我们都没有负担。我们不再是才毕业的对未来充满了色彩构想的学生,我们已经老练
(1)
我说我想你了。
她说,这样说话多不文雅,应该说相思。不如相思。
我说,于是相思。
不论是相思还是想念,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这让我们都没有负担。我们不再是才毕业的对未来充满了色彩构想的学生,我们已经老练的寄生虫。我们也不对爱情充满幻想,当这个世界性都成为一种商品的时候,你很怀疑爱的表达方式。总是,我们都没有负担,就像是两个老练的寄生虫。
我常常坐在阳台上,那把陈旧的老板凳衬托着我的屁股,和我高雅的姿态相比,板凳的陈旧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一个人坐下,在于他坐下的姿势和神态,而不是在于他屁股下的板凳。就如一个从秦王朝那里通过时间隧道跑过来的美女,即使穿上现在的超短裙也不会有损古典美女的风度。
在我阳台的对面,不到一米或者一点五米的距离就是一个高大的墙,墙一直向上,你甚至看不到它的高度,那是一个巨大建筑的背影,我从来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建筑,那个建筑里有什么,因为我不关心,也就是说虽然是阳台,其实永远见不到太阳。这个阳台更像是对空间的超现实的运用。
我在阳台上看到她,我们中间隔开的只是一个铁栅栏,也就是说她是我的邻居,隔壁邻居,这个房东只有这么两间房。两个不是阳台的阳台。有这样阳台的房子一般都比较便宜。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换衣服,是那种连胸罩都换下的彻底的更换。她并没有发现我,那是一个太阳还没有出来的黎明,在这个阴暗的背景里,阳台也显得更加的阴暗,而她开着灯。
后来她终于还是发现了我,她说,你偷看。
我说,是的,我等了一夜就是为了偷看。
她说,我昨天夜里搬来的,看来这个阳台看不到太阳。
我说,平常确实如此,不过我刚才看到了太阳。
她笑了,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一个能在阳台上换衣服的女人说明不是一个女孩了,有些女人即使长到了很大,历经了很多,仍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孩,我是说她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孩了。与一个女人交谈从交谈上来说比与一个女孩交流显得自由。
她做什么的我从来不知道。我做什么的估计她也不知道。我们都没有余力关注对方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是认识的当天,或者是认识的第三天后,我们在楼道里碰到开始打招呼了,这一点房东很担心,因为如果我们发展成一种恋情,我们也许会住在一间房间里,也就是说房东要损失一间房子的收入了,而这个偏僻的地方,这种独特的构造,我怀疑并不是常常有人来租房的。房东告诉我,这里的女孩都不是很干净。你要小心。为了不让房东继续更多无聊的解释或者论证他的观点,我当即表示深刻的同意他的观点。并几乎做出了举双手的姿势表示自己支持他的观点,或者是向他的观点投降。

(2)
后来,我发现我和她都是不大理解这个社会,也不大被这个社会理解的人,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可以相互理解了,其实我们从来没有相互理解过。我们都喜欢关在自己的房间,并且都不喜欢别人闯入自己的房间。我们所有的交流都是在那个阳台。我们的工作好像都没有规律,我是说我们很少能恰好在那个阳台上相遇。有时候我们相遇也并不说话,我喜欢坐在那里发呆,她喜欢坐在那里喝茶。我怀疑她茶杯里根本就没有水,因为她能一下午就那么不断的喝,而她怀疑我是不是精神病人,我能整天整夜的发呆。
她说,有时候我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想知道?
她说,不想,只是觉得这样想有意思。
我说,你喝的什么,水吗?
她说,开始是水,这个地方水都是从地下抽上来的,我喜欢井水,后来,我是说现在,不是说后来,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我也是,开始我好像想了什么,而现在,或者说后来,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说,要不要我继续脱给你看,有时候那也是一种工作。
我说,不用,人穿上衣服才漂亮,你不觉得吗,会伪装的动物都很美丽。人的衣服是伪装。
她说,或者你想更深入,我想你厌倦了。那么你想的是什么。
我说,我想对面的墙如果倒掉,就能看见太阳了。你不觉得太阳就在那个墙的后面。
她说,不觉得,我觉得太阳在天上。

(3)
后来我好像觉得我们越来越熟悉,人的熟悉从交谈中可以看出来,因为我们的交谈越来越没有礼貌,有一次她看我把头埋在衣服里,坐在夜色的阳台上,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问要不要我过去,或者她过来,温暖一下。我说,不用,意淫就够了。我怀疑我们意淫都没有过,我们虽然年纪都不算很大,还没有到走不动的地步,但是我们好像已经都太老了。甚至不愿意从一扇门走到另一扇门,而我已经懒惰到夜里也不愿意脱下衣服,或者不愿意从阳台走到床上去睡觉了。于是我常常在阳台上就睡着了。我不知道我在阳台上看的什么,我对面只有一个伸手就可以触及的高墙。
我们似乎很了解了,又似乎从来都不曾相互了解,人为什么要相互了解呢,谁也不可能了解谁,要了解一个人除非过那个人的一生,即使能,谁又愿意过别人的一生呢。我们唯一的相同点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生,至少到今天的一生都很满意。虽然在别人眼中我们那么落魄。但是我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或者这也是一种习惯造成的。而终于有一天早上我对她说。
我说,我爱你。
那个时候她还是认真的换衣服,我在阳台上对于她来说也许如一个透明人,而这句话似乎才说明我忽然从隐形的状态变回了实体。
她说,左边的乳房还是右边的乳房。
我说,我爱你。你有感觉吗?
她说,没有。你呢?
我说,我也没有。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大笑了起来。尽管我们似乎都压抑着,但是还是觉得相互都用了所有的力气,用所有的力气来笑。
她说,也许性器官也老了。忘记了生殖,生殖器也没有用了。
生活给人的痕迹太多,她有时候指给我看她身上的伤疤,虽然那些伤疤很细小,但是她还是很在意,只有在这个时候似乎我才觉得她是一个女人。她有时候会讲每个伤疤的故事,比如一个伤疤是小时候她自己弄得,因为她觉得哪个地方原来有一个黑痣,虽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因为那个黑痣在她的大腿内侧,她说,但是那个时候,她小的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觉得所有人都在注意,这使她常常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