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天青染

夏颜天青染

抚征小说2025-04-12 08:11:23
第一章天青色,雨仿佛约好的如帘般垂落。雨纷纷,湿红了远山淡淡的桃花,沉醉了江堤青青柳色,晕染了山水间浅浅如墨的古城。千家雨织,随青瓦成渠,路过一扇扇雕花的古木窗,弹得还是千年以前的哀婉。草木深深已接窗

第一章
天青色,雨仿佛约好的如帘般垂落。雨纷纷,湿红了远山淡淡的桃花,沉醉了江堤青青柳色,晕染了山水间浅浅如墨的古城。千家雨织,随青瓦成渠,路过一扇扇雕花的古木窗,弹得还是千年以前的哀婉。草木深深已接窗,却再也探不到当年的卷帘人……最终滴在青石阶,一年年留深了岁月走过、叹过的酒窝。冷风渐紧,吹雨斜去江面,一环环激起又散开的涟漪,平复不去,平复不去流年里多少梦未醒人尽在故事里。
明月城依如传闻里的繁华,街巷里涌动着千万朵油纸伞,一幅百花繁盛的模样。吆喝声、马车声入雨喧沸,这也挡不住临街小贩拉扯行人兜售一些小饰物。包子锅盖一揭,热气腾起数尺,风裹着香气便沿街去游荡了。暮颜古渡运船往来江上,客人临江远眺刚好目揽新建成的没进云端的“邀月客栈”。精致香粉的伊人小园立在城东三百多年了,此地女子也有别于他地的好颜色,入扇入画倾迷众生。
春末了夏又序,落忆谁执帚来扫?
风景好时节,最留不住颜色。屋后昨天还盛红的桃花林在雨疏的天明一地新怆。柴扉半掩,雨过碧洗的青石小路,新添一串泥土脚印。在风起处,落红飞过秋千,舟自横在溪上,无奈留不住花随水逝。
天一点点暗下来,一伙麻雀在桃花树上叽喳完后便各安其处。稀落的雨丝无力地宣告这场雨的终结,潮湿浓重了夜色,墨染的天际亮起几盏星子。叶行济跪倒在新坟前若根植的苍松,铁青的脸上轮廓隐约可辨,短胡须,圆脸、皱纹道道,五官像经过压缩间隔较小。他着时下正兴的蓝布衫,带着壶盖样式的黑帽。他忽然笑起来,声音由低沉到尖锐,一声哀伤过一声,像一把倚天长剑戳穿了无边的死寂。他抓起一把坟土,又让其从指间一寸一寸流走,人生走到这里,圈来抖去,莫过一场讽刺。叶行济在明月城开了一家“清风医馆”,纵然救人无数,他的夫人却在几年前发疯并走失。半月前发现她时,身体挂在山涧的荆棘上已气息奄奄。他握着夫人的手感觉由温热到冰冷,心头轰然一声霹雳。他的脸上找不到一种表情映射悲伤。曾一遍遍暗自起誓欠她的偿还甚至偿命,只是无奈天意或人为,一抔黄土掩埋了所有的想象。
夜深深,嗒~,檐间的一片积雨落入水洼,一声声意犹未尽。倚窗迷醉的青许,身体猛的前倾从梦中惊醒。风推帘入室,烛残心偏燃。青许长到十二岁,一缕细黄的头发,眼若含一幅绿茵溪流图,灵动优美。脸是自然的粉色,酒窝浅浅,笑若春景明媚。她的目光掠过昏黄的屋子,触目惊心的凄凉洒了一地,单薄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浮动在墙上。时间走到了四月的尾巴,日历还停在母亲死的那天。烛燃尽,微蓝的火苗不甘心的明灭忽闪,终也没进烛泪里。青许也随之没进长夜,数着檐间的积雨声到天明。
天明,青许从竹筐里摸到一块霉迹斑斑的馒头。她握着馒头坐到台阶上,燕子在窝里晨扫,一根羽毛从檐间悠悠飘下,她陷在冥思里觉察不到,她想着母亲死的那天,父亲从山上抱回母亲,砰的把门关死了。青许蹲在树下看蚂蚁拖死蜜蜂,耳朵支楞着听母亲断续的悲嚎∶索命鬼,灾难啊,克死我的孩子,老天爷平生做了什么孽,有什么都冲我来啊…青许悄悄度到窗边,母亲到死未合上的双眼,射出凛冽的光逼进青许的骨髓。父亲从南山上踉踉跄跄的走下来,没脚的杂草还沾着雨水,一会便打湿了他的衣裾。青许迎上去搀住父亲,叶行济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之后便是粗重的喘息。青许望着父亲灰蒙的侧脸心疼的说∶“爹,你是青许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扶相持。”“唉”父亲推开她的手一声长叹,他的眼神飘忽欲言又止。“青许,你要听话,我去医馆静一阵。”青许愣住,父亲像被抽走灵魂的行尸,一脸的绝决。就算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青许每每想起都觉寒冷。“嗯”青许应着。心之间是滚滚不尽的距离。
第二章
父亲走了,一场没有归期的离开亦或是逃避。马车声辘辘远去直到消寂,青许还坐在台阶上,望着迭起的群山连绵到她目所不及的远方。母亲长眠于南山上,一堆黄土,几棵贴坟的青菜。她可以望见夜晚屋里亮起的灯,兴许就不觉孤单。疑问播在青许心里,是关于恨与离开的。
那时父亲还在家,奔走于桃花源和明月城之间,还要照顾青许的衣食生活。他觉得青许没有母亲自是比别家小孩可怜,故纵容她做任何自己喜欢的,采药,种花,养小鼠,甚至看杂书。只是相仿她年纪女孩儿该会的,她连灶火也生不了,更谈不上刺绣,纺纱之类的。父亲叫她练得大字,青许也从父亲愈加难看脸色上明白了有多差。夜里偶见父亲临窗自语:“夫人,你在哪?唉,叶家的医传怕是到我而止了,叶行济无颜面对祖宗。”之后便是长重的叹息。
父亲隔段时间回来放些吃的在树下。青许醒来见不到父亲,便跑去南山。母亲坟前的香还燃着,她想起以前父亲带她去明月城。过往的人流匆匆,琳琅的街边小摊,迎风飘起的小店布招牌等等。父亲看他吃一碗热热的馄饨。等青许的脸晕上红,嘴脏了,衣服也沾了汤。父亲笑吟吟的给她擦干净,冲卖馄饨的老大爷说:“看看我家闺女没姑娘家的样子,吃东西嘴漏,呵呵。”父亲摇头,眼角、皱纹却溢着怜爱。与父亲在一起,什么都觉的有希望,怎奈何现在都变了。
父亲走后就没再生过灶火,青许日日对着硬馒头,山果子竟沒觉得悲戚。深秋后父亲送来过冬的棉衣,青许一试还露着半截胳膊,父亲低估了她的成长。还是孩子,一切都没什么,什么都很快过去了。她在鸟的翠鸣中起床,推开柴门,到溪边洗把脸。野薄荷发出奇异的香,风吹开了蒲公英的种子,它们要结伴去桃源以外的地方。
阳光大好,青许摊开久存的药材晾晒。自制的歌毫无节奏的哼唱。她确实不知桃源外的人有多幸福,但她的生活自己可以接受。青许背着竹篓上山,落叶避在风吹不到的地方,踩上去窸窣的响。整个下午青许沿山路挖丹参,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竟也移到了山顶。太阳沉山不久,夜色拢上来,她倚着山石远眺。渔舟归航,岸边的草屋密密的挨着亮起数盏渔火。偶尔传出两声犬吠,如此静谧而温暖。青许痴痴地看着,散下的头发追着风去的方向。风穿颈而过,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歪脖子树上还挂着几个柿子,青许摘下一个“剩下的留给麻雀过冬”青许想。秋虫吱吱,月光照她回家。
整个冬天青许极少出过柴门,雪后的桃源也寻不到人的踪迹。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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