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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那些花儿从未仔细的看过那些花儿,初春的时候,它们长的到处都是。那一地的苦菜花,山边上儿、房前屋后、田地菜园,只要有一隙的安身之地,就有他们的身影。一簇簇、绿油油的,扎着堆的长。它们长着半圆的、或是
一、那些花儿
从未仔细的看过那些花儿,初春的时候,它们长的到处都是。那一地的苦菜花,山边上儿、房前屋后、田地菜园,只要有一隙的安身之地,就有他们的身影。一簇簇、绿油油的,扎着堆的长。
它们长着半圆的、或是锯齿状的叶子,红的、青的细杆儿。也就那几寸高吧。和这里的女人们一样的平凡。以前穷的时候也把它们采回家吃,但味道不太好,只能混个肚饱。
没人见过它开花,忙碌奔波的人们,无暇顾及它们。后来才知道,他们的花不过豌豆般大小。素净的颜色,并不招摇,很不起眼。星星点点的点缀着初春的枯黄大地。花期一过,它们也就只是杂草一般了。
女人们已经忘了当年以苦菜花度日的情景了。那一股悠悠的苦味,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现在日子好了,女人们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打打小牌,闲聊闲聊。那样蓬头垢面的屋里屋外,忙来忙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听说小峰子娶上老婆了!”一个女人像宣布新闻似的,唯恐声音不大。
“对呀,好像是花了三万块从贵州买来的。”另一个女人接着说。
刘峰是这个村的小伙子,快三十了,还没娶上老婆。媒人托了不老少,但哪家愿意把姑娘给个傻子?这也急坏了刘家老两口:眼看儿子都而立之年了,孙子还不知在哪。于是只得变通一下,买个媳妇罢了。
人定了,对方家里一张嘴就是三万块。没法啊,只得按价给了。要说这买媳妇在村里也是很常见。可这些村里的外来媳妇往往待不了几年,就会失踪了。剩下不少的孤儿鳏夫。
刘家老两口也不是不担心,于是留了个心眼,托关系把那女孩的户口也转了过来。改名叫刘红。这下老两口放心了。这都经是我们老刘家的人了,她还能往哪里跑?只盼着明年能抱个大胖孙子,那样做梦都能笑出声的。
女人早已对刘家娶媳妇的事了如指掌了。反反复复的咀嚼之后,也就剩下点渣子了。淡淡的没了滋味。差不多中午了,大家都起身拍拍屁股,回家烧饭去了。
苦菜花依然迎着太阳,可它们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人们可不愿意他们也来分享这并不肥沃的土地,要将它们全部锄掉的。那些花儿依然依恋着身下的土地。紧紧的抓着土壤,做着最后的抵抗。它们失败了,只一锄头下去,它们就死了。谁也没看见它们流血、流泪、哭泣。是因为它们的血是透明的、泪是透明的。还因为我们的灵魂是麻木的。
二、悲伤的新娘
无论热闹也好、喜庆也罢,还是幸福而温馨的,婚礼大都不过如此罢了。兴奋是写在每个人脸上的。孩子们更是脱缰野马般的疯跑在人群的角落里,不停地嬉闹着。打翻了椅子,碰歪了桌子,撞到了刚摆好的花篮。大人们照例要训斥一番的,并威严的抬起手来,没有真打下去,鬼灵的孩子们见机已经鼠窜了。
笑声、鞭炮声,空气里弥漫的是忙碌的味道。刘河仁照例是个最忙的人,安排桌位、搬东西、迎客接礼,嘈嘈杂杂一堆事。好容易逮到机会,刘河仁可以坐下歇会了。作为同族弟兄,帮着老刘家在亲戚撑起了门面,虽然没有一个娘家人,但这也是马虎不得的。
一想到这,不觉身上的责任更重了。正好刘峰西服笔挺的围着几个闲人说的好不快活。于是走过去,狠狠地骂了他几句。刘峰还是比较怕这位二叔的,嘴里还是嘟囔了几句,说:“又没有我可干的事!”
刘河仁马上板下脸来训斥刘峰说:“亏你都要做父亲的人了,还那么不懂事!没事?没事摆摆碗筷也是好的啊!”
闲人也都知趣的散开了,刘峰只得装样子找事干了。但不一会儿就溜去玩了,刘河仁也不在意。
那边几个女人正聚在一块,商量着去看看新娘。不一会儿,这几个人就悻悻而归。她们很失望,新娘子总不搭理她们,让她们好尴尬的。有的人心里不平了。一路走一路骂的:
“美人胚子,倒是个美人胚子,傲的很呐,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哼!”
“她又不是这边的人,一时半会儿听不懂你说什么,也是有的。”一个女人帮着新娘子解释着。
“听不懂就装蒜啊?我那话就是猜也该知道什么意思啊。”那女人气愤愤的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也没分出个真理假理的,但每个人都得胜似的,满意的离开了。
酒席摆上了,大家你推我让的,耗费一番周折的坐下了。但没人动箸,都等着新人敬完酒,才好下筷子。
过了许久,大家发现新人还没到。一个个焦急着不断的向门口张望。漫长的等待过去了,桌上的菜已经渐渐凉了,可依然没有动静。大家坐不住了,纷纷的窃窃私语。慢慢的声音大了。还夹杂着一两句骂娘的话。
这下刘峰一家人慌了,因为新娘子不肯出来。刘河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只能安抚安抚焦躁的宾客们。渐渐的,大家从开始盼望到不指望,最后绝望了起来。满桌的佳肴不断地刺激着食客们的视觉味觉嗅觉听觉。可没人敢吃。一个个屏神凝气,但焦急、彷徨、忧虑、失望,却如芒剑在背。以至于坐卧不安、心神不宁。“不如来颗流弹把这地方炸了了事”,许多人在胃已经抗议了N次的时候,不免萌发出同归于尽的思想了。因为这走不能走,吃不能吃的滋味太难受了。
“新郎、新娘来了!”如一声裂帛,震惊四座。新娘终于出来了,可脸上写满了委屈。欢乐的人群没有发现这些,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在那起哄,吵吵着要新郎新娘亲一个。
哦,这个美人儿,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被几个妯娌扶着,和刘峰一起挨桌的敬酒。妆容是重新整过的,有些粗糙、有些滑稽,掩饰不住的伤心。
轮到刘河仁这一桌了,刘河仁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慌张,心里好像有鬼似的。旁边的妯娌们指着刘河仁对新娘说:“这是本家的二叔,快敬二叔一杯!”新娘木讷的端起了酒杯,刘河仁接杯子的手好像有点抖,他极力的想稳住阵脚,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新娘的手。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来,那酒也撒了大半杯。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干了。
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开始听别人讲的时候还不相信。想那个穷山沟能出个什么美人?今天第一次见到,确实是个美人!秀美的长发挽了个髻,妩媚端庄。粉嫩雪白的脸上有些许泪痕,并不分明。双颊微微发红,抿着嘴,挡不住丹唇朗朗。那眼睛,只消一瞥,你的心都酥了。眸子里洁净而明亮,那里似乎包含着这世上所有的忧伤。
她走了,就这样轻轻的走了。刘河仁怅然若失的跌坐在椅子上。旁边人连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