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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雨下得好大呀。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雨线在狂风之下斜射乱溅,空中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整个城市都在这种沐浴之中,除污去垢,空气变得清洁而凉爽。大街上有稀疏的汽车在奔驰,行人也很稀少。远外的树木泛起一层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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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好大呀。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雨线在狂风之下斜射乱溅,空中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整个城市都在这种沐浴之中,除污去垢,空气变得清洁而凉爽。大街上有稀疏的汽车在奔驰,行人也很稀少。远外的树木泛起一层浓浓的绿意,透过窗口看出去太像是一幅写意山水画儿,大雨使一切都变得朦胧,云蒸雾罩,像是布上了一层薄纱,亲切而又遥远。我欣赏这种雨景。我喜欢这七八月份的雨水,它们在空中积聚,霹雳一声便痛快而下,不像那些牵扯难断的思绪,那样爽洁。一种来自心底的快感涌上我的全身,无疑,我被这雨景而沉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敲门声,我纳闷道:谁会在这个时候到我这儿来呢?我离开阳台,打开门。门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是红褒,手中提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湿意。这确实出乎我的意外。“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她微微笑着,捋了捋粘在脑门上的几缕湿发,说道:“叫你到我那儿去,你抱怨下雨。我搁下电话以后,一个人感到烦闷极了,很盼望见到你,所以就过来了。”
“可是,雨下得这样大。”
“我搭了一辆出租汽车。雨水并不能够阻挡人们出行啊。我在路上,不是还可以看到很多人吗?”
我把她让到屋子里。我说:“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这一定不舒服吧?”
“这没事的。慢慢会干的。”
我从衣柜里找出我的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衫,扔到她面前。“你还是换了吧”。我说。
“那好吧。”她提起衣服走进里面的房间里。一会儿,她收拾停当,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副落拓的派头,一种野女人的形象。
“看,我这一身行头穿在你身上还适合的呢。”我说。
“我没有你那么高大粗壮。裤子有些松沓沓的。”她把换下的衣服晾晒起来。然后,走过来,对我说道:“你似乎并不急切见我,是吗?”
“不是的。只是我没有勇气去冒这么大的雨,还有雷电。我是害怕雷电的。小时候,我听说过谁做了坏事,就会挨雷电的。我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信心。”我笑着说。
“……全是一些瞎话。你一定在心底惊奇我会来,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好的。”
“你说什么呀?”
“女人应该拿捏一些。男人们通常这样认为,女人们通常也这样表现的。”
“怎么样做,我无所谓。”
“这又是一句谎话。我听得出来,其实,你真正的意思是:女人就应该拿捏一些的吗。只是你不把它说出来。”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没有那样想。”
“我一定说到你的痛处了,你才一招致敌。什么叫‘反正我不那样想’?你说一说,‘那样的想法’是怎么样想的。”
“我说不出来。”
“看,你根本说不出来‘那样想’是怎么样想,你又怎么能够排除你不是那样想的呢?”
我被她的狡辩弄得笑了起来。她在我的房间里走动着,然后走到我的书案前,看着摆放在那里的手稿。她端详了一会,说道:“你在写一部小说吗?”
“……并不完全是这样。”我走过去,把书稿整理起来。我说:“有一些感受一直沉重地压在我的心里。我企图通过某种形式把它说出来。你知道,有一些思想和感受并不便于和别人面对面地交流,况且,也没有这样的交流的机会。我便自己创造机会也创造读者得把它们写出来,我希望能够打动读者,因为,它们打动了我。”
“我完全能够理解,作家们一定是在自己感动之下,才产生感动别人的念头。事实上,也许读者并不被他们感动着,但是作家们被自己感动着。正是这样的感动支撑着作家的写作。每个作家都自信自己在追求一种人类在共同追求的东西。他们得到一个世界,就迫不及待地向别人展示这样的世界。就像拥有一件新奇玩具的孩子,去向自己的伙伴们卖弄一样。”她似乎对作家这个群落有着自己的见地,神色庄严地看着我,好象完全可以将我把握似的。停顿一下,她又继续说道:“作家们是否在试图在世俗的生活里建立独具魅力的生活?他们意欲把自己当成人间的典范。但是,他们又常常被自己的孤独和欲望所埋葬。”
我对她的话没有应声,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在自卑中慢慢获得傲气,我岸然地说:“我写作……是因为我不得不写。”
“不得不写?”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笑了起来。
“是的。我是被积聚的感受和一些境遇所推动的,如果,不把它们写出来,一些幻想中的人物就会讨债一样紧紧地跟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这么说,写作是人道主义的自我拯救。”
一个模特也懂得人道主义和自我拯救?我看了她一眼,我肯定地说:“是一种自我拯救。”
“可是,有一些作家总是声言是拯救别人的。”
“作家们比别的人更清楚自己的处境和整个人类的处境。他必须首先拯救出自己,然后才能够去拯救别人。如果,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去拯救别人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救是救人的起点。另外,作家们的处境未必比别人更好,他们往往落在最深的地狱里。”
“你如何评价自己的处境呢?”红褒问道。
“我在世俗的世界里苦苦地挣扎着,世俗世界里有许多人在追求个性,而我在走与他们相反的道路,我试图从个性走回世俗的生活中来。最明显的是:我追求婚姻,并且,越来越不相信爱情。”
“你要知道,你是一家晚报的记者,你根本就没有脱离世俗太远,甚至是处在世俗的旋涡里,本来就是十分世俗的。如何说‘试图回到世俗的生活中’呢?再说吧,婚姻是一株树木,爱情只是枝头的花儿。你必然是受到鲜花的勾引,从而,爱上树木本身。”
“从内心上来说,”我说,“我更是一个作家,虽然作家也不是一个好的头衔,有时,我也是坐家而不作……记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肉体上的工作,也许,是不关乎我自己的,我常常在采访中被我的当事人人弄得不能自已,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写作是关乎自己的,是自己动手。摘心掏肺的。作家是把自己吊起来,执鞭问罪,而记者是向别人问罪的,自己则立于事外,作为提出问题的人,并不要自己作出回答,而作家则要提出问题,又要自己去回答的。”
“我完全没有能够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分别。”红褒说,“在这两者之间,你又如何能够将它们分别开来呢?事实上,记者对自己的问题往往也是有自己的答案的。”
“只是他们并不是法官,并应该根据